第73章 风韵

谢铭月未语,将手中的油纸伞抬高些,走近了,替他遮住雨。

见她不说话,上官修昊焦灼得紧,连忙表明净:“我认都不认得她,她长甚么模样我都没看一眼。”

说完,上官修昊又重点增补:“我才不会要她的。”当心地看她,他嗓音软软,有些慌,像个无措的小孩,当心翼翼怕惹她生机,“你别信旁人颠三倒四,我只——”

她点头:“嗯,我都晓得,我本欲今早去钦南王府寻你的。”她自是信他,两世尘缘,他一如其时。

雨打湿了上官修昊额前的发,湿淋淋的,谢铭月走近他,只隔着一步之遥,撑着油纸伞的手稍稍举起,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一截皓腕。

她问他:“吃过早膳了吗?”

铭月彷佛不生机的模样,嗯……上官修昊有点难过了,是不是铭月不在乎他因此才不生机。

他或是乖乖回话:“没有。”

她同他一起撑伞走进殿中,隔得近了,上官修昊有些不自然,羞赧地低着头,又雀跃又羞涩。

谢铭月问:“和我一起用膳?”

上官修昊愉悦地点头:“好。”

传了早膳,谢铭月又交托:“小悦,将厨房的鱼汤端来。”

小悦迟疑了一下,那鱼汤是特地给杏花熬的,罢了,杏花再受宠,常山世子来了,鱼汤或是得让出来,主子虽不善风月情事,却着实牵念常山世子。

对此,上官修昊心境非常好的模样,欢欢喜喜小口小口地喝汤,内心很雀跃,铭月或是欢喜他的,只是不太懂风月罢了。

谢铭月陡然问上官修昊:“那日,我的伤,你都瞥见了,没有想问的吗?”

她似乎有点不安,握着筷子的指尖有些发白。

上官修昊放下汤匙,将她爱吃的杏花糕推到她眼前,认认真真地给她夹菜,口吻认真地叮嘱她:“铭月,就算伤口能自愈,以后也别让受伤了,会疼的。”他心疼。

他不问,一句都不问,只是语气,仍旧轻缓。

眸光微微灼热,她说:“我是人是妖是鬼是魂,你都不怕?”

上官修昊笑着摇头,眸光痴缠,只说:“你是铭月。”

是啊,他或是这般,会珍视温柔地喊她铭月。这凡间,两世循环,都未曾转变他的神态,与他看她时眼底纯真的光影。

雨歇了后,上官修昊才离开,谢铭月站在殿前,看着雨后的早晨,人影远去,轻笑着,心境愉悦。

小悦在屋里头摒挡碗碟,嘟囔了一句:“叶世子怎和杏花同样,只喝汤,不吃鱼。”

杏花挑嘴得很,水里的东西碰都不碰,这鱼也只喝清蒸的鱼汤,通常里除非主子喂它,否则一口鱼都不吃,抉剔得不得了,再看叶世子也是这般,金贵着,不愧是叶世子养出来的贵族杏花,档次真真不是另外甚么杂交种能对比的。

忽而,谢铭月自言自语了句,小悦细听一番。

“快入冬了,他咳得越来越锋利了。”

这个他,自然说的是常山世子。

秋雨连着下了几日,立秋之后好些日子,天才首先转晴,安生了几日,凉首都里便首先生出事端,街市撒布,只道是苏家事项。

大凉二十九年,十月初七,帝令举国行丧礼,葬奕王于皇陵,帝念明嫔丧子之痛,特令封妃。

大凉二十九年,十月十一,明嫔册封为妃。

大凉二十九年,十月十四,十七皇子诞于冷宫,其母妃乃东宫奉茶女官,曾承过帝君一晚上雨露,于半年前以不知尊卑为由,被皇后打入冷宫,时隔半年,冷宫弃妃却诞下皇子,帝知后,大怒,斥皇后善妒失责之罪,收其凤印,后宫事宜,暂由淑妃代管。

大凉二十九年,十月十九,国舅府嫡次子苏云青落马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