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啊,大约也首先顾忌她了,因此,借借刀,打磨打磨。
“外戚专权,狼子野心,”恭皇眸光一沉,“哼,认真以为朕不敢动他苏家!”苏家外戚专权也并非一日两日,动辄自然也并非临时半会儿之易。
谢铭月轻笑,神态自在不迫:“陛下,臣替你将这百年外戚连根拔起怎样?”
恭皇当下恐慌住。
待谢铭月走后,方公公上前奉养:“陛下,国师之言也不行全信。”
三刻,明嫔去永延殿求见了帝君,其一,言明国师大人相救之恩难以为报,其二,控告苏皇后心胸不轨害她丧子。
恭皇下了两道口谕,其一,国师谢铭月力救明嫔有功,赐令媛良药,官拜正一品之上,其二,戏班刺客突入,杀害皇家王爷,苏皇后监管失责,罚俸禄三年,于奉天殿面壁。
监管不严?
帝君终究或是投鼠忌器,这苏家,牵一发而动满身,一旦动之,太子断其臂膀,与周王晋王大力之势,势必大乱。
当日,在奉天殿思过的苏皇后毒发,叫唤嘶喊了整整一晚上,疼得几度抽搐昏迷,乃至摔碎了瓷瓶欲自残,幸亏让宫人绑了起来。
这才第二日呢,七日疯之毒,另有得疼。
谢铭月未时才回星月殿,杏花等在殿前的石狮子前,趴在石阶上,恹恹地耷拉着耳朵,溘然听闻声音,蓦地跳起来。
“喵。”
是谢铭月回来了,杏花拔腿就往表面跑去,刚刚还无精打采,这会儿绕着谢铭月摇头晃脑,好不欢喜。
星月殿外殿的掌事李嬷嬷瞧见杏花的神态,也不由得发笑:“国师大人回来了。”
谢铭月点头,俯身将杏花抱起来:“杏花是在这等我吗?”
它用脸蹭谢铭月:“喵。”
“杏花等在门口,喊都喊不走呢。”李嬷嬷玩笑,“它倒是通人性,在殿外等了一个时候,这小东西,畏寒得紧,瞧,眼睛都冻红了。”
杏花趴在谢铭月怀里,非常灵巧,不似昔日,稀饭在她怀里不安本分地乱窜。
谢铭月审察了一番:“怎了?怎样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冻坏了?”瞧着它的眼睛,认真冻红了,谢铭月将它包裹在衣襟里,快步往殿中走,“乖,我让人给你做鱼汤喝。”
方走进殿中,殿外的女官道扶辰女士来求见。
谢铭月回眸,懒懒瞧了一眼:“你是来确认我有无死?”
谢扶辰表情有些白,不知是冻的,或是惊的:“我奉父亲所托,来给你送些伤药。”
“东西放下。”谢铭月道,“小悦,送客。”
谢扶辰表情微僵,抿紧了唇:“谢铭月,万事留一丝余地,也好遥远有退路。”
“我不需求退路。”想必是通晓了苏皇后之事,来蚍蜉撼树了,谢铭月笑笑,眼染了秋意,有些寒,“我不喜万事留退路,反而更稀饭将人逼进末路。”
“你——”
谢扶辰才一个字出口,杏花一个纵身,一爪子挠过去:“喵!”
随即,谢扶辰一声惨叫,捂住脸痛呼。
只见那天姿国色的脸上,三道血痕,绵亘了全部左脸,额前的发也被勾出了几缕,狼狈不堪得很,再瞧杏花,暼了暼爪子,一脸嫌弃,像是碰了甚么脏东西,拿爪子在墙上磨,嫌脏!
小悦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你这畜——”
谢铭月打断谢扶辰的叱骂:“这伤药便赠予姐姐了,好好涂脸,你大婚将近,莫要花了边幅。”转身,对杏伎俩手,“还烦懑过来。”
杏花乖乖钻进谢铭月怀里。
“以后禁止挠人,”谢铭月笑着训它,“脏了我不给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