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做到飞马牧场大执事的位置,梁治再如何对柳宗道看起来不假辞色,甚至有种本不该在同僚之间表现出的冷淡,都无法改变的一点是,他对飞马牧场对商秀珣有着绝对的效忠。
所以在他们收到了消息的短短时间内,飞马城堡周边的哨岗塔楼上,已经将消息以无声的信号传递了出去。
整个飞马牧场就像是一匹在高速奔跑之中绝无可能在四足上行动不协调的骏马,精锐部队朝着那个谷道的方向已然行动。
当然他们的对手也并非是等闲之辈。
时年顺着山崖而上,直到抵达了能见到那四大寇的位置。
曾经败在跋锋寒手上的曹应龙,按照时年从他那里得到的说辞,足以从对方那副面貌深沉如老学究的样子,以及那对颇有特点的兜风大耳辨认出了他的身份。
现在他目含精光,正朝着这条看起来防守绝无可能挡得住他们的通道的四周打量。
而在这一伙人的最前面,倘若她不曾猜错的话,应当就是四大寇中的向霸天。
比起曹应龙,向霸天的卖相无疑要磕碜得多,这个五短身材的壮汉眼中夹带着一缕幽蓝色的锐芒,映衬着他的面貌说不出的邪异,看起来像极了是个走歪门邪道路数的家伙。
而在他的手里提着一对生满了锐齿的银环,让时年无端想到了个人,便是那个死在了她手中的阴癸派边不负。
只不过这位显然还不及边不负的段位良多,在风中混杂的声音里,时年听到这姓向的家伙正在跟身边那个家伙吹嘘自己倘若攻下了飞马牧场,一定要将商秀珣给拿下,让人知道他这个“寸草不生”实际上还是个惜花怜玉之人。
时年也从他的话中听到了,与他说话的那个背后插着狼牙棒的家伙,正是四大寇中排行第二的毛燥。
向霸天、毛燥和曹应龙都在此了 ,这四个人中剩下的那个号称鸡犬不留的房见鼎又怎么会不在此地。
时年在他们队伍中寻找领头人,便发现了个身材高瘦,看起来像是个一肚子坏水的书生的家伙,他背后插着的居然还是一把道家的拂尘,这不伦不类又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打扮,让人很难想象这人居然也是个为祸一方的匪寇。
可这四个人合在一起的时候,谁都看得出来这群家伙之间的臭味相投。
【说起来你为什么不直接将这四大寇给击杀了?除了这四个人之外,剩下的也不过是些小喽啰,以你的本事完全没必要弯弯绕绕地又是让飞马牧场提前做好贼寇来袭的准备,又是让鲁妙子也参与此事之中。】
时年回答道:“因为商秀珣不一样。一个有能力的人并不需要别人去替她将什么事情都给解决了,这或许对她来说是卖个好,却未必真能得到她的好感。”
“我很欣赏商秀珣这样的人,她能独立支撑起这偌大一个飞马牧场,让如梁治如柳宗道,再如三执事陶叔盛和四执事吴兆汝这些人对她心悦诚服,便有解决危难的本事,我们所做的不过是给他们一个公平较量,证明飞马牧场的实力确实在四大寇之上的机会而已。”
时年没跟镜子说的是,商秀珣在听到这四大寇满嘴不干不净的话,恐怕战斗力还能往上提一提。
这飞马牧场中的有一条规矩才是时年更高看商秀珣一眼的原因。
向他们解释这条规矩的是昨日在商秀珣应允他们在此地挑选良驹后,负责接待他们的商震,但颁布这条命令的却是商秀珣。
飞马牧场之中的男人若敢对此地的女人实施强迫之举,又或者是以诱拐的方式在并未与对方成婚的时候便做出亲密之举,是要被拖去活阉了的。
这“寸草不生”向霸天踏上了飞马牧场的地盘,还敢对商秀珣如此大放厥词,下场可想而知。
“如果说还有一个原因的话,这可能是鲁妙子和商秀珣之间化解矛盾的契机,也是给鲁妙子解开一部分心结的机会。”
时年目之所及之中,她虽然看不见鲁妙子的踪影,却已经能够感觉到在这一片山岭之中,一种若非像她这种水准的高手难以察觉到的气流涌动已经从林木从山石之中四散、凝结,直到在整片谷道之上形成了一种困锁之态。
时年见过日后的大周天绝神阵,也听过天/衣居士的煞风景大阵,如今看到鲁妙子在此地经营三十年间埋下的阵法,她不免觉得这样的人若是只剩下了这么几个月的寿数,一身本事却还没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弟子,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鲁妙子这天下第一名匠不能算是魔门中人,但他的弟子却未必不能是。
她眼见此地虽未开始交锋,优势却俨然已经落在了飞马牧场的那一方,便朝着另外一边,石之轩要以陈天越的身份欺骗另一队人马前来的方向急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