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十三限这数年间确实不得起用不假,可六合青龙按照白楼中所探查得知,在这数年间却做了不少充当打手的事情,若非蔡京生怕这六合青龙大阵在针对神侯做出什么有效的限制之前,先有了折损,不敢让他们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恐怕他们手上的案底要比今日还多。”
时年总不能当着诸葛神侯的面说什么,作为师兄的他在发现师弟走上歧路的时候,发现无法规劝,早应该一枪戳过去清理门户了事。
但想想自己又不是自在门的人,不知道他们门中是否除了那师父教给徒弟的招数不能自己再用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限制,又将这话给咽了回去。
另外也是因为苏梦枕突然扯了扯她的袖口,示意她点到为止。
她轻咳了声,做出了一派正襟危坐的样子。
诸葛神侯怎么会没看到他们在下首的小动作,他反问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因为师弟的事情而迁怒于你?”
他洒脱地笑了笑,“冷血,去把东西拿来。”
他自然也看到了小徒弟的隐忧,现在他笑了出来,这屋内的气氛便也正常得多了。
冷血将那三宝葫芦拿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师父和金风细雨楼的两位相谈甚欢了。
“我倒是没想到苏公子有此等魄力,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将她从原本的黄楼主持提拔为副楼主,无疑是对外宣告了金风细雨楼立场。”看到冷血回来,诸葛神侯抬手做了个示意,让他将三宝葫芦送到时年的面前。
“金风细雨楼的立场一直都很坚定。”苏梦枕回答道。“身为应州苏氏的后人,驱除鞑虏保家卫国的志愿始终未曾改过,何况我苏梦枕并非是刚接手金风细雨楼之时,阿年也不是个需要我来替她撑腰才能证明自己本事的人,如若有人对我的意见有何不满意的地方,不妨直接提出来。”
诸葛神侯闻言一笑。
“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金风细雨楼中上下都服你,时年小友的本事我也见到了,何况并无证据指向她便是杀了元师弟和方小侯爷的凶手,就算是朱月明这位刑部老总和我们六扇门都无法对她有所限制。
唯一要防备的也就是那位向来只听命于官家,秉公执法的刘捕神,他现在是去追另一路人了不假,却很有可能在返回京城后被人请出来查验此事。”
他慢条斯理地分析道。
冷血正朝着时年他们走来,骤然听见其中还涉及到方应看这位神通侯的事情,不由又吃了一惊。
而他发现,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时年的脸上也有几分不太自然的表情,好像是在苏楼主以阿年的称呼喊她的时候有的片刻变化,不过在接过三宝葫芦后,又将目光落在了这第三只盛有六戊潜形丝的葫芦上,便成了一派没什么异样的模样。
“刘捕神这个人跟朱月明不同,朱月明是京城里人人尽知的和事老,当然重案面前他只是油滑而不是让步,否则也不会得到官家的青眼一路高升,刘捕神却是无论大小案子都喜欢计较真理,如若他来经办这件事情,有一个地方你得注意些。”
时年手中握着葫芦,却没错过诸葛神侯话中的信息。
她开口接话道:“可是毁诺城?”
“不错。”看时年反应如此之快,诸葛神侯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金风细雨楼能得到她的投效确实是一件幸事,或者说她站在道义的立场上,本身也是一件幸事。
苏梦枕说的不错,若有人不满于她坐在副楼主的位置上,不妨亲自来试试她的本事。
“你掩盖自己失踪数年的去处选择毁诺城这个地方确实明智,毁诺城易守难攻,更是多年来独立世外,只有外面的消息被她们得知,少有城里的消息传出去的,就算是小侯爷也难获知他想要知道的东西,这才在时局过快的发展中来不及发觉你的来历有异。”
“但刘捕神连带着他那六名属下,便能打开毁诺城的防守,进城一点点探查过去于他而言并非是难事。”
“光靠着息城主和唐二娘秦三娘的本事恐怕是拦不住他的,你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诸葛神侯话锋一转,又指了指她手中的葫芦,“先不提刘捕神了,他要返回京城都还需要些时日,时年小友不如先看看这六戊潜形丝,能否派得上用场。”
时年闻言拔开了葫芦的塞子。
从葫芦中飘出的一缕缕光凭眼睛几乎看不见的丝线,在她伸手去碰的时候惊觉上面有种奇怪的黏性,但当内劲附着在指尖的时候拈着一缕,又好像感觉不到这种特性了。
而当她以内劲灌注在这轻丝之中的时候,发觉这东西的韧性和强度恐怕比之雷山神蛛游丝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