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因为她今晚这出从当年她建议挖掘的密道前来,还突然送上了一束花的行动乱了心神。

这些思绪来不及彻底平复,胸肺之间寒症这番难以克制的发作,在她诚然是出自于好意的把脉中,又更加多了种明明试图隐瞒压制,却被撬开到完全展露出来的意味。

何况她还在此时握住了他的手。

相贴的掌心间,她手上本就比他更高的温度,在他确实未经防备的时候渗透了过来。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内劲绝不像是她的外表一般云淡风轻,飘若浮云。

那是一只野兽,吞咽着它所能触及到的冰冷纠葛的东西,却还不等他体内的真气做出反击,便已然撤了回去。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右手像是被撕扯掉了一块皮肉,尤其在手指相扣掌心相贴的位置,更有一种焦灼到极致的温度,让人像是在极端的高温之下暂时丧失了对温度的感知。

但他紧跟着又感觉到内劲的涓流此刻重新奔流在右手的经脉中,那种不再滞涩的状态,给他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尽管他知道体内的寒症绝无可能避让开那一块不去侵占,很快便会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若不能将症结从根源上祓除,那他所能感觉到的枷锁解除的状态,也不过只是短时间内的临时体验而已。

但这片刻已经足够他看到希望了。

可惜他并不能露出丝毫的欣喜若狂来,这是他需要常年保持的克制对他发出的警醒。

他咽下了激烈的咳嗽后喉咙间的一抹血腥味,努力平复下脸色中像是被人击凿开寒冰的情绪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