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微不可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又被他压制下去了这种郁躁之感。
然而他好不容易收敛了心神, 同样在桌边坐下, 便感觉时年以让他都几乎没能防备住的速度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
“之前路上我便想问了, 这些年树大夫给你的医治方案是怎么样的?你的内功这几年间的长进应该不小才对, 就算是忙于楼中事务, 你也不像是会疏忽武艺的人,但我瞧着你的病比起当年更难缠了。”
时年的手指搭上他的脉搏。
她抬眸间觉得对方眼中那经年不褪的寒火,在此刻更添光增势了几分。
也不知道是被眸光灼烫还是被烛火映照, 在他的两颊苍白中升起了一缕浅淡的红。
他像是为了避开她直视的眼睛,又仿佛当真只是凑巧在此时不适,突然用另一只并未受制的手掩唇重重地咳了起来。
时年感觉得到, 她指腹之下本就温度要比寻常人低的手腕, 在此刻的紧绷中,更是青筋都在随着他剧烈的呛咳而颤抖。
于是她猛地扣住了他的五指。
苏梦枕凛然一惊。
他从来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七年前如此,七年后如此。
他今年仅有的两次失态,一次是骤然从铁手发出的消息中得知,她突然又重现江湖, 当年百般寻找无果后的那种他自己都说不太分明的情绪, 在看到那封飞鸽传书的时候, 这些经年发酵的所思所想都给一并触发了。
而另一次,便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