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说笑了。一个武林盟主的诞生已经够让官府担心侠以武犯禁了,如丐帮这种帮主接任祭祀个天地倒也无妨,若是武林盟主……”
时年笑了笑,夜帝听得出她是什么意思才对。
官府不拿她开刀才怪。
还不如像如今一样,看起来还只是个被各方势力认可的虚名。
但她一直想要试着构建的南北商路此番是有了拉通的机会,那些因为原随云一念为恶而起背井离乡的姑娘,以及南边丐帮势力伸不到位置的苦命人,便可以在她与金老太太和左二爷联手打造的南部商业行当中找到个安身立命之所。
这些事没这个虚名做不成,而有了个开端,最后又怎么会只是寻常的虚名而已。
这个当年追人追到了常春岛上,还在那里过了几年□□生活的惜花人,听闻她此言若有所思,“你这么说倒也对,之前我和藻儿当甩手掌柜丢给你的那些东西,也记得用起来,江湖上虽然现在慑于你的凶名不敢说什么,可我最懂那些个男人的想法。”
夜帝眉头一挑便演开了,“不就是个小姑娘,侥幸凭着点蛮力功夫打赢了薛衣人和石观音而已,又有个好出身,得了武林前辈的支持,还不知道是先嫁人,把基业都给了丈夫,还是后面的靠山先死了,自己没一个好下场。”
“咳……”铁中棠和赤足汉对视了一眼,夜帝这心性多年来还是没什么改变。
“我跟你说,你少听他们这酸出味来的瞎话,尽管好好坐稳这个位置。”夜帝指了指面前的桌子,“我听说江南这边现在还需要你坐镇,有什么远的不听话的,反正我这个当靠山的,最近几年海外也玩腻了,正好可以找上门去打人。”
靠窗站着的朱藻摇头叹了口气,他这个不靠谱的父亲铁定是将外带的打人服务连着他一道算上了。
“对了,小楚呢?”夜帝总算是想起来这里还少了个人。
“楚师兄去西北处理石观音的后续问题去了。在石林洞府中应当还关着不少中原武林被她掠走的好手,倘若能将他们送返,也算是接任武林盟主之后替武林先做了件好事。”时年答道,“师祖不必担心楚师兄的安全,曾经是石观音弟子的阿容跟在他身边一道去的,再加上西北那边还有胡铁花和姬冰雁。”
“算起来这也是时隔□□年“燕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重新聚首,岂不是件兄弟重逢的妙事?”
“我可没担心他的安全。”夜帝摆了摆手,“我就是觉得小楚这会儿不来给师妹撑腰,得记他一笔。你明年的生日,让他给你送份大礼,就用这个理由。”
在场的早对夜帝这重女轻男的习惯折腾不知道多少年了,对此简直见怪不怪,只能替此时远在关外的楚留香默默点了个蜡。
楚留香本已经与姬冰雁和胡铁花进入大漠,在石驼对大漠气候的判断和曲无容的指路下,顺利抵达石林洞府,却突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有危险?”姬冰雁开口问道。
“不,”楚留香眉头轻皱,“只是有点不好的预感而已,但应该不是在这里。”
在他们面前的石林洞府中有着一片片被火烧灼过的痕迹,那正是柳无眉当日在离开前放的一把火,这把火烧毁了大半的洞府,这才让楚留香等人进来此地的时候未曾受到多少阻拦。
曲无容本以为,这把波及了石林洞府一半的火让一半人丧生其中,另一半人却应当有了逃生的机会。
然而他们再往里走去看到的却是这些昔日在洞府中的弟子,居然自发地结成了一道守护那罂粟花田的防卫阵线,即便石观音已经不在此地了,她们却在看到曲无容等人闯入的时候,举起了手中的刀兵。
“石观音对她倚重的弟子和普通的弟子不太一样。”曲无容叹了口气,“我早该想到的,这里早已经是一片无形的监牢。”
即便现在门打开了,她们也不愿尝试出去寻找一个解毒的办法,而是宁愿围绕着那片并未被火海波及的罂粟花海生活,将自己禁锢在那里。
曲无容说不出指责她们的话,她也没有这个立场,但他们此番前来,必须铲除这片花海却是毋庸置疑的。
“你也被无形的监牢束缚住了吗?”远在江南,时年对着中原一点红也问出了这个问题。
刺客组织随着薛笑人的身亡而烟消云散,没有了那只掌控一切的手,围绕手的十三把剑便不必需要随着手的牵引指向既定的方向。
薛笑人的死,在原随云的阴谋被揭穿的重磅消息之下,像是只在水面上惊动了一个小小的涟漪,以至于等到那些客人离开掷杯山庄的时候,因为大多数人并不曾见到那一瞬的刀剑相争,还以为这同样是一出由时年和薛家庄联手演绎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