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土豪劣绅撒给衙门的钱总得是看到成果。
其实方元也好奇,当初虞县尉的举止摆明是得罪了丁家,可为何那丁家到现在都不曾来寻虞玓的麻烦,更别说是下绊子了……难道真的是怕了虞县尉?
这问题虞玓倒是心里有数。
那日他亲自登门拜访,虽说被丁家的管事拦在了外头,可那管事却是个眼尖的,做买卖生意的如何能不长着一双能识货的眼睛?红菩提的身价几何怕是被猜测出来了,要养一匹马暂且不容易,更何况是一匹难寻的宝马?
那丁家许是猜出他的身份不简单,又或者是在州司来人后就开始蛰伏下来。
如同毒蛇潜伏,伤人也不急在一事。
虞玓倒不认为丁家会真的就此放弃,这一次修筑堤防中,刘实再请了数位富商募捐,倒也给自己添了不少脸面……怕是害怕虞玓早前的种种做法当真让百姓信任起来,连忙早早做了打算……
他也不去理会。
左不过是在做好事,若是刘实再能继续下去,这倒是不用愁钱的事了。
…
待十一月中旬,雨水淅淅沥沥,仿若是挤出来般总是没个干净。泉州那头倒是褒奖了南安县的治理有功,让阖府的人都满面荣光。
虞玓待水面开始下降后,才不再继续在河堤驻扎,折返回来县衙没两日,手头需要处理的杂事倒是比之前又翻了一番。
虞玓挑眉,悉数收了下来,极有礼数地送了回礼。
半日后,刘实再就接到了一叠处理完待交接的文书。
刘实再的脸色阴沉了一瞬,这本来的确是主簿的事务,只他在衙门内一家独大后,已经少有感受到这种被指派的屈辱感。
“乳臭未干的小子当真以为做了点事情,就能让人服从了?”刘实再阴测测地说道:“莫要忘了,这地界究竟是谁的!”
他斜睨了一眼刘鹤。
刘鹤点头,“已经做好万全准备。”
刘实再转动着手里的核桃,望着阴沉的天色自言自语,“那是你自找的。”
…
午后,淡淡的一层薄日丝毫不能带走寒意,反而让人背后的寒毛层层窜起,因着湿寒无处排解,不得不缩紧脖子,更让人瑟缩起来。
县衙的门打开着。
自打县尉开始审案后,就甚少有紧闭衙门的时候,只消围观的百姓没有激动到打断诉讼的过程,班房都不怎么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