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玓平静地说道:“前者我不愿,后者我亦不打算。”他的手慢吞吞地试图去摸猫,猫不给,他又慢吞吞给收回来了,“我请叔祖帮了个小忙。”
兽低吼出声。
若虞玓说了,他还会拦着不成?
虞玓仿若猜到了大毛的想法,眼眸似有波光微动,摇头淡声说道:“世上的事情最怕的便是事后诸葛亮,殿下又何尝表露出愿意放手的打算?”
虞玓摇头,“您的性子,从来都不是好意与的,您喜欢赌……
“可我不喜欢。”
兽抖擞了浑身蓬松的毛发站起来,就虞玓这席地而坐的高度,他光是站着就能高过了虞玓的肩膀,足以看得出来这所谓的大了一圈,到底是大了多大的一圈。虞玓面无表情,仿佛半点都没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怒意,而是微阖了眼,“打人不打脸……”
兽磨牙。
——轰然倒下。
硕大沉重的身躯把虞玓严严实实地压在皮肉下,闷实得他近乎无法呼吸,抬手抓住的就是蓬松柔软的漆黑毛发,闷得虞玓不由得挪了挪头,这才呼吸顺畅了些。
大山公子闷闷不乐地甩了甩尾巴。
居然还敢调笑!
虞玓感觉呼吸间都充盈了毛发,觉得待会的衣裳怕是不堪入目,一边想着,一边倒是轻柔地说道:“殿下就算是生气,也原谅我罢。”
狸奴慢吞吞、慢吞吞地往下滑溜了一茬。
露出了虞玓的面容。
粗粝宽大的猫舌头恶意地舔过虞玓的耳朵,刺痛的触感让他微蹙眉,却没有摇头推开,只是抓住了粗长乱甩的尾巴。
掐住了白点点。
呲溜。
猫舌头卷走了尖牙咬出的一滴血。
…
半月后,将要初冬,天气显然愈发凉了。这出门都得多加件衣裳,以免冷意侵袭。只是这主簿廨暖意依旧,还未入冬就不知在厅内燃了多少炭盆,暖得如春。
刘主簿老神在在地吃茶,虽然最近有桩事情让他着恼,可到底气派还是端着的。
“东村头那块地,那家的老大送来两贯钱,倒是比老二多了些……”
“……昨日收的何生,他家里人说是愿意交钱赎人……”
“主簿,这收上来的钱……”
这来往不外乎个钱字,倒是生把严正的衙门做成了一处买卖场。
“主簿,外头来了队人马,说是要见郑明府。”有门子急急入内,欠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