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太子养了只狸奴?”本就是如拉家常般的对话,虞玓轻拂袖口的同时,也是想起了方才那內侍的话。
“赤乌觉得狸奴这种生物如何?”太子挑眉。
虞玓慢吞吞地想着那屡屡变幻莫测的漆黑大猫,笃定地说道:“喜怒无常。”
然后顿了顿,捋着袖口,“嘴硬心软。”
太子朗声笑道,“这可是截然不同的评价。”
虞玓眼里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摇头说道:“那当是得看有没有惹怒到他。”
“嗷呜嗷呜——”
“汪——”
从窗外突地传来的叫声如此鲜明,简直如同在耳边响起,让虞玓想要忽略却也忽略不得。这养了一只猫还好说,这猫叫犬吠之声接连响起,倒是把寂静的大殿衬托得有些寂寥与尴尬了。
但见太子悠悠摆了摆手,“谁赢了?”
就听到有那沙哑低沉的嗓音不知从何处响起,“常胜。”
虞玓微顿,面对这古怪的问答也没有发问,只是静静地吃着茶,待停下动作,方才说道:“常胜,是那狗的名字?”
太子笑着说道:“却是那狸奴。”
虞玓挑眉,除却方才搏斗的猫叫犬吠声外,他犹是记得最初听到的那娇柔婉转的喵呜声。
可当真是真猫不露相。
太子抬手捻起了一块水晶糕,想起前些日子晋阳贪吃的小模样,也不免露出些温和的色彩,“其实常德与常胜刚来没两日,都是特地挑了好斗的脾性。”
虞玓困惑地眨了眨眼。
虽然他不曾表露出来,可太子就像是看透了虞玓的疑惑般,含笑说道:“孤同自己打了赌。如果常胜赢了常德,那孤便要做一桩事。”
虞玓扣住袖子,敛眉说道:“想来太子殿下已然胜了。”
“不错。”
太子抚掌说道,却听不出有喜悦的色彩,他定定地看着虞玓,却又勾起个温和淡然的笑容,“那事,却是与赤乌有些关系。”
搭在膝上的右边袖口被手指无意识蹂.躏着,虞玓平静地说道:“某有这般荣幸?”
“呵呵。”太子低低笑起来,“若赤乌没这资格,那天底下再无旁人了。”
虞玓的眉头不知不觉地蹙起,他分明不清楚太子话里的情愫,却探透了话外之音。冷峻的面容越发严肃,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微妙感让他下意识要站起身来,就像是……
太子捉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