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眼里像是带着钩子般恨不得在女人身上钩下两块肉。
“去,去看看。”他用力把女人推过去。
她踉踉跄跄走过去,站在尹口郭的边上,缩着脖子去看他桌面上摆着的文书。女人不懂什么是乡账,只是照着上面念着;“……户主虞玓,年十二……先父虞日,先母徐氏皆少海而归……”
尹口郭的眼睛越来越亮。
虞,徐。
倘若只有一个虞姓还不能确定,可再加上一个徐,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尹口郭把那颤抖的歌姬推给瘦小男人,抬手摔了酒杯哈哈大笑,“有趣,当真是有趣!”
那虞家小儿当真如他所料!
当此时,县衙里。
刚刚合眼的何县令被敲锣打鼓给吵醒,这连日的劳累让他的眼皮底下都是青痕。白胖的身子从床榻坐起来的时候,支棱的头发宛如怒发冲冠,“吵什么吵?!”
县令夫人迷瞪着眼陪着他坐起身来,就听到外面大呼小叫,“明府!明府!库房着火了——着火了——”
火势渐浓,这衙门闹将起来的事,大半个石城县都知道了。
就连虞玓在夜半的敲锣打鼓中,也披着衣裳坐在窗边,怔怔地看着烧红的天际。
“嗷呜——”
突起的咆哮声让虞玓回过神来,定睛一看院落里正漫步走着的庞大熟悉的身躯,巨大猫咪那根长长的尾巴在身后全卷起来,像是不耐又像是在生气般左右摇曳着,矫健的身姿在漫步走来时稍显不适,虞玓留意到大猫的后腿有些发轴般使不上劲。
大山公子在极其偶尔的时候脾气会异常暴躁。
虽然原本就凶狠,但他那刻往往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
不知究竟是因为头疼还是后腿疼,只那时他总是爱把自己藏在偏僻阴郁的角落,纵使人翻遍了整个虞宅也找不到。
这大猫本就傲慢冷漠,唯独对虞玓稍微好些,但真暴脾气起来却也是不给的。
虞玓蹙眉,漫步出了房门,守在大猫的去路蹲下.身,伸出他的手来,“看看可好?”
现在的大猫显然正在沉郁生气的阶段,他瞥了眼虞玓的手,大尾巴没好气地拍在手掌上,沉重的力道让虞玓的手掌往下一压,掌心登时又沉又痛。
可虞玓却没有抽回来,而是轻轻捏住了软软的尾巴尖,“就算是头痛或脚痛,按摩会不会好些呢?”若是旁人在,怕是要嘲笑虞玓宛如与人对话那般的沟通,可他看起来极为认真,也不肯让路。
漆黑的大猫嗷呜嗷呜叫了两声,烦躁的感觉越发浓郁,只使他恨不得现在狂刨撕裂些东西来。
可他近乎绝对理智地压制着这念头。
近来他常有头痛感,已然持续了大半月。
虞宅的下仆都是宽厚的人,不比东宫阴险狡诈者众,李承乾懒得把脾气发泄在他们身上,时常躲避在偏僻无人知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