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下水,哪怕是大中午,在水里耗费许久的小郎君身体有些哆嗦,披着厚厚的布料仍然控制不住发颤。
刘叔看得心疼,却没说什么。
这家中口风最紧的人不是白霜,不是刘勇,而是看似碎嘴实则极为忠心的老刘,这也是虞玓为何避开刘勇而找了他阿耶的缘故。
只要虞玓不想别人知道,刘叔就必定不会往外捅。
两人一起把箱子搬进了虞玓的住所,期间大猫一直在当监工,惊得刘叔的背后发寒,忍不住苦笑道:“大山公子难不成还害怕我害了小郎君不成?”
虞玓抿唇,“他只是觉得有趣。”
有趣不有趣另说,刘叔看着虞玓浑身湿透了,连忙把他推去屋里沐浴,厨房里早就烧好了水。
小郎君自己烧的。
要不是刘嫂和白霜早就被他支出去,估计要对小郎君好一顿说那“君子远庖厨”的话。
虞玓面无表情地乖乖坐在浴桶里,听刘叔的话泡了一刻钟后才爬出来。
刘叔出去善后收拾水渍,换好了衣服的虞玓拿着干净的巾子把大箱子好一顿擦,生怕这些水痕渗进去了。
只不过这箱子看起来和当初一样光鲜亮丽,完全没有在水下藏了三年后的样子。
虞玓把门窗都关紧了,然后取出那个小圆桶。
解开了鲁班锁后,他从放钥匙的荷包里取出了藏着的花瓣钥匙,继而打开了鲁班锁底下那根藏着的暗格。
黄铜钥匙被取出来,虞玓半蹲在大箱子前开锁。
初一打开,虞玓便看见大箱子里藏着的诸多纸本与两个重重的匣子。
匣子压在最上面,极重。
他打开后发现那里面都是金条,每个匣子里都有二十根金条,合起来少说四十根。
再往下还有另外的盒子,看起来很是轻便,虞玓打开后,里面都是各类地契屋契,另有各处的田地买卖出租,厚厚的一沓让人看不过来。
虞玓绷着小脸,面无表情地想着。
哦。
原来虞家也算是大户。
虞玓完全没有一日暴富的错觉,只是低头把上面所有的盒子匣子都拿出来后,其注意力放在了那堆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有封面的书籍上。
虞玓取出一本来看,跃然纸上的苍峻小字让小郎君有些愣住。
这是阿娘的字迹。
在虞玓的记忆中,阿娘不会用毛笔,总爱用某种奇特的碳条写字,往往弄得手指黑乎乎的,阿耶笑话她,却也捉着她开始练字。
因着临摹的时候用的就是阿耶的字帖,故而他们两人的字迹一般无二,看起来颇为相似。
这是阿娘记录的东西?
虞玓没有继续打开这些看起来是手写的簿子,而是把最底层的那些看起来极为宽大的卷轴给搬出来。彼时大猫正悄然地靠近大箱子,虞玓没有推开大猫,只嘟哝着说道:“莫要踩上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