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有嫌疑,没有证据就无法归案。状元周勤口风也丝毫不露,确实难缠啊。
眼看着状元周勤非常老成奸猾,包大人沉默不语的和旁边的公孙先生对视一眼,默契的交换了眼神,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包大人本来决定要传上证人老樵夫的举动也先按了下去,多年断案经验使得他明白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包大人抬手下令:“带证物考卷上来。”
“是。”王朝早有准备,从旁边把准备好的一份精心封存的厚厚考卷取了出来。
“这是本府从王丞相那里借来的,今科大考时状元的答卷。”包大人放出了这个大杀器,却把那份考卷攥在手里,没有让别人看到卷子上的任何字迹。
藤雅连忙又往外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堂下两个周勤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面无表情,似乎都有点紧张。
站在包大人案前左右两侧充当门柱的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人终于动了,他们捧着干净的白纸和两套笔墨纸砚到堂下,放在地上,示意是给两人准备的。
包大人等属下们放好东西,才继续说:“当初你们二人都对答卷倒背如流,分不出真假,如今考卷在此,你们二人可将答题最后一道策论大题默出,以观字迹,一辨便知。”
周勤早就千思万想了两个月,盼了多久的这一刻,把内容记得滚瓜烂熟。所以他不加犹豫的磨墨,伏在地上开始龙飞凤舞的书写起来。
状元周勤却有些踟蹰,他冷眼看了看地上扑着的白纸和笔墨,讥讽道:“包大人,我周勤虽然还没有正式补入官职,可既然被点为状元,已经算是入朝为官。让官员跪在地上书写,与一贱民同等待遇,这不合常理吧?”
旁边奋笔疾书的周勤倏然停了动作,屈辱的攥紧了那根毛笔,再写不下去一个字了。他刚才还气的通红的俊秀面孔上,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惨白,呆呆的伏在地上半天没动,紧咬牙关。
状元周勤回以他的,是不为所动的嘲弄冷笑,眼神仍然居高临下,周身气场十足。
“……”以包大人嫉恶如仇的性格,差点没当堂拍了惊堂木。可他也清楚现在真相尚未大白,那么状元周勤仍然是官,他的要求很合理。
包大人眼里刚喷出怒火就被他遮掩下去,只能沉着嗓音说:“拿桌椅来。”
展昭眼神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主动站出来领命:“是。”
红袍身影转身就离开了,场上一时间陷入了等待的寂静。
“假状元好像很有信心。”小鼬压低了声音,拉了拉藤雅的衣角微不可闻的说,有点忧心,“我担心他还有后手。”
“没关系。”藤雅淡定的抚了抚小鼬的发顶,把小男孩往怀里揽了揽,“我们只是来做任务的。我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心理准备。万一老樵夫的指认都不能让假状元获罪,律法不办他,我也能替天行道——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宇智波鼬眨了眨眼睛,毫无心理负担的默认了。
展昭很快回来,出乎人预料的是,他带来了两套桌椅。包大人见状,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满意笑容。
相反状元周勤就不满了,冷哼一声:“包大人,官民之间有天壤之别,给我们同等待遇,这不妥吧?”
包大人看起来严肃耿直,但也会幽默的有所变通,把状元周勤的话悠然的堵了回去:“状元公,皇上宅心仁厚,爱民如子,本府自当紧跟上情,体贴民众了。不过是提供些许便利,状元公不会因此恼怒吧?”
要是他说是,怎么看都会变成状元心胸狭隘,没有一点气量了。这要是传出去,别人对状元的观感马上能下降一个层次。这代价怎么是道貌岸然,最重脸面的状元周勤能接受得了的?他沉着脸,不满的在桌椅前坐下,不说话了。
周勤感激的对展昭道了声谢,抱着笔墨坐在了桌前。而状元周勤那套笔墨,孤零零躺在地上,还是展昭俯身捡起来,送到状元面前的。
“状元公,收好了。”展昭平静的看他一眼。
状元周勤看都不看展昭一眼,也不回一声,态度很是仗着底气的傲慢。他不再作妖,收起了那副派头,也开始流畅的默写答卷。似乎底气十足。
展昭倒是不介意自己碰了一鼻子灰,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耐心的等着了。
“……”但远处的藤雅看着展昭去捡笔墨送过去的动作,气的心中无名火起,又恨恨的给假状元记上一笔。
自从进入门后世界,她真是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可恶模样都有,打破了她的想象下限。比如真美世界的平木老师,又比如这个世界的假状元周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