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直男爸爸不会考虑那么多:“冷了到附近的店里不就好了,再说了,这种天气谁会一直在外面乱逛。”
真是不可理喻,羽仁放下了球杆直接出门去了。雪下得很大,这才不到半小时,院子里基本已经被覆盖了,天空是灰白的,院子里是雪白的,她站在门口,呼吸间带出白色的水汽,只穿着毛衣似乎也不是很冷的感觉。对两个孩子的担心稍微放松了一点,今天下雪或许还好,明天才要叮嘱她们多穿一些。
这样想着的时候,身上披上了一件大的过分的夹棉羽织,是夏油杰的。他看了一眼羽仁:“担心别人不如好好操心一下自己。”
衣服上还带着男性躯体遗留的热气,羽仁也盯着他:“你不冷吗?我们到里面去?”
夏油杰转过了头看向天空:“稍微等等吧,今年都没怎么下雪呢,好好看看吧,我可是很喜欢雪的。”
这场雪确实下得很大,几乎没什么风,雪花在半空中和同伴纠结成松散的小团,一起拉扯着近乎垂直的落到地面。盯着看了一会儿,羽仁问他:“是喜欢雪还是喜欢下雪天呢?”
“喜欢世界被纯白色的雪覆盖的样子,纯洁的世界啊——多么令人欢喜。”
伸出手握了一下夏油杰的手,已经很冰了,羽仁拉着他打开了身后的台球室的门:“还是回去吧,如果纯洁的世界会让你变成冰棍的话,我宁愿它继续污浊着。”
回到室内,羽织又回到了夏油杰的身上,套好衣服,再一次提起球杆开始打球。一把的差不多,夏油杰没有动手把最后一颗黑球击入球袋,而是再一次掏出了一个眼熟的小咒灵:“想要看看吗?”
这一次,羽仁到底没能挡住诱惑,她当然想,光听他说还不够,还想要每一分每一秒都参与到他的生活中去。事到如今,过去的事情不会变了,那么看看呢?是否能够稍微缓解内心的叫嚣,想要亲近他,想要拥抱他的渴望呢?
她伸出手,那个像是金属的绳子一样的咒灵,直接缠住了她的指尖。
夏油杰那个话,说了,但是只说了一大部分,能连接两个人的思维,意思就是,你能看到我的,那我也能看到你的。
从头到尾,都是夏油杰也想要了解她,完全的,透彻的,从头到尾的,这种病态的渴望没法压制,就像是羽仁模糊的揭开自己的过去,他也模糊的把自己的渴望藏在了这个诱人的鱼饵之中,而现在羽仁她也无法忍耐同样病态的渴望了,于是伸出了手,抓住了这个诱人的鱼饵。
比夏油杰幸福一些的,轻松愉快的童年,她的绘画天赋似乎很小就有了,她能很小的时候就大差不差的画出咒灵,可是家里人并没有重视,以为她只是希望家里人不要总是把目光集中在面临升学考试的大女儿身上。
然后她一直这样,家里人也依旧没有重视,她发现自己看向怪物,怪物也会看向她,她害怕极了,就再也不敢去看了。
直到小学快要毕业,她拿到了装帧精美的廉直女校的录取通知,她要在那里度过六年时光。在小学的最后一个寒假最后几天,家里发生了咒灵事故。
夏油杰在这里看到了自己,记忆这种东西并不是完全能够还原过去的,比如记不清的东西就会扭曲,有些东西也会被过度美化——比如现在的夏油杰,他自己看着都想要发笑,他居然是发着光的。
然后是没止境的来纠缠的亲戚们,他们想要她同意给妙子执行安乐死,有生气怒骂她的,也有哭着来跟她说软话的,但是羽仁绛是个多么倔强的家伙夏油杰深有体会,她一直不肯同意,渐渐地,那些人也没人烦她了。
可是有了新麻烦,廉直女校是个标准的贵族学校,里面的孩子非富即贵,她这个没有父母的孤儿,一开始还不显得有什么,但是后面大家发现了,她似乎是条件很不好——偶尔穿便装都是便宜廉价的衣服,便当都寒酸的令人发笑。
因为羽仁绛已经发现了,她被亲戚们抛弃,就是因为姐姐的医疗费是个天文数字,她不敢再花钱了——即使那个时候她还有很多钱。
课本被丢到树梢,鞋柜莫名其妙被撬坏,要考试了发现带来的笔全都写不出字。没有辱骂,没有殴打,只有无尽的“玩笑”,还有隐约的嬉笑声。
那些贵族小姐们,即使欺负人也依旧保持着体面。
在她的记忆力,还出现了模糊的天内理子的身影,她虽然也没有父母,但是她条件实在是很好,上下学还有女仆接送,大家也都默认她也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子,她度过了和羽仁绛完全不一样的中学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