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这样,他就如同得到了全世界。
可惜,他还未学成,她就已经离开,从此杳无音讯,再难相见。
两人相识不过几个月,却在他的世界人生中占据了相当重量的一部分,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言一语,她的一举一动,都刻画在他的心中,从年少的一个简单虚影,变成了他心底的执念,一直执拗到现在。
他不是没有去找过她。
他本是无意中从爷爷那里听来,她与她的外公要回去江州,在她走之后,江州这个地方便成为了他心底的执念,不断地盘旋回荡。
从八岁到十岁,他用了两年的时间做了周全的计划,存钱,记地图,到什么地方坐什么车,一切都计划了,什么都准备好了。
两年前的他简直无法想象,原来浮躁好动的他,也会有沉下心的一天,仅仅是为了去找她,便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此周密完整,难以想象是出自十岁孩童之手。
只可惜,他的计划刚刚开始,便被掐死在了摇篮中。
她的外公曾为他批命,说他十八岁之前出京城必有大难。
家中人深信不疑,连出门旅游都未曾带他出过京城。
他不信,悄悄从京城离开,准备前往江州。
结果,刚刚出了京城的地界,他便被一伙人绑架,那段恐惧的日子,他更是想念她。
若是有她在,便什么都不怕了吧。
爷爷动了大怒,费尽力气将他寻回,此时他已奄奄一息,险些丧命。
家中人再也不敢怠慢她外公的批语,直到他十八岁,都将他盯得紧,不许他迈出京城一步,而他想要去找她的计划,也就此胎死腹中。
多余的精力,唯有用来学习。
又是十余年的时光。
他习琴,舞文弄墨,一幅字得了书法大家的赞叹,十八岁获得京城大学博士双学位,年少那个浮躁的他一去不复返,时光将他打磨成了光华绝世的玉石,在这个年纪绽放出了最耀眼的光彩,也成了京城多少家孩子挥之不去的压在头顶上的噩梦,俗称别人家的孩子。
十八岁以后,家里人到底拗不过他,不得已看着他来到江州,开了一家茶馆,浮生悠闲地度日,却是在人海茫茫中,状似无意地寻找那一抹身影。
心头执念,就此难全。
他却没觉得有多高兴,心中记着的,唯有与她的一句年少稚语约定。
抚一曲为她。
这一天终于到来,他们的约定就要实现,他已经等待太久太久,心里却不自觉怅然若失。
为了与她见面,他早早便来到自己的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