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对,万一对方没活到她去的时候……还是不要报这么大希望为好。
王怜花往她头上轻敲了下,“这种方法过犹不及,你毕竟是摸着石头过河,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你之后要走的路和别人都不一样,我也无法及时帮到你的忙,自己掂量着点。”
“师父放心,我心里有数。”
让一个能在短短一个月间将武林搅和得翻天覆地的人有数,王怜花觉得可能性不大,但以她如今的本事,就算打不过,跑还是跑得掉的。
再说了比起她这冠绝天下的武功,头脑的好用更值得称道一些。
距离一年之期只剩数日的时候,时年登上了离开常春岛回中原的船。
船尚未启航,她突然看见一个身影从岸边的山崖上灵巧地攀了下来,跳过岸边的乱世堆,翻身上了船,站定在了她的对面。
明明这一年之中,这个有了家的少年有了新的剑柄搭配他的那把铁片长剑,他的脸上也褪去了那种寒冻之地久住的苍白瘦削,更是逐渐褪去了那种近乎不谙世事的单纯直白。
但在他跳下来的时候,还是让时年依稀觉得看到了当日那个屠狼少年的身影。
他的剑也还是放在和之前一样的位置上,剑身居中,剑柄向右,以他这个右手使剑便利的方式更容易拔出来的放法。
“你要走了?”阿飞的眼神像是那片刚遇到他的时候的山林,只有稀疏的落雪从枝头振落下来,在山岭的积雪上掀起了轻微的波澜,却很快消融了下去。
“对。”时年点了点头。
“不能带上我?”他又问道。
从时年的表情里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所以还没等她回答,他便已经翻下了船,站在那刀剑痕迹纵横交错的岸边地面静静地看向她,看着船只驶离常春岛。
他明明心中有种再也不见的恐慌,但也知道即便强求她也并不会留下来,同样不会带着他一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