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来不及看清父亲眼中更加深重的颜色,来不及分辨他到底对这场对战有无把握,便突然听到从这个他又恐惧又敬重的父亲口中发出了一声“请”字。
下一刻,那刚才将他踩在脚底的青衣少女如一道暮色中的青烟掠过,直奔上官金虹口中的城外湖畔的方向而去。
上官金虹的金色长衫几乎完全化入了那逆光的金红色之中。
上官飞也直到此刻才知道,为何先前的交手中,他会如此轻易地被对方捕获。
那青衣少女也不知道是踩着风还是踩着夕阳投落的光线,总之他从未见过有人能这样轻松地踏空而行,像是抓着日光的尾巴,青衫拖拽出一片搅乱暮色的泼墨。
“少主,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金钱帮的弟子朝着上官飞问道。
他怎么知道!
若是不曾见过时年的本事,他一定当即召集起来金钱帮门下去给父亲助阵,可是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父亲或许也在期待有这样一个对手将他的战斗欲给唤醒,也是从父亲口中说出了他的对手可以随时离开的话。
这是一场他没有资格插手的对决,即便它是从自己被捉住触发的。
但——
上官飞咬了咬牙:“带几个人,我们去城外。”
他似乎极力想要让自己不要总是想起他连插手这场战斗的机会都没有这件事,他继续说道:“去给荆无命或者他的对手收尸!”
父亲怎么会输,打赢他的那个家伙也不能输,上官飞还心存了一分天真的想法。
然而事实上,当时年和上官金虹抵达了比斗的地点,朝着对方看去的时候,都已经清楚这对其中一方而言是更上一层楼的契机,对另一方来说却是死亡的归宿。
因为双方的眼中都已经有了对对方的杀气。
这跟时年前几日与李寻欢的较量绝不相同,此刻的上官金虹看似坦然给对手留出了退路,实则是势必要将她斩落来证明,他这声势浩荡崛起的金钱帮绝不容许有人表达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