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鱼静静地坐在房间里。
七年前他一口气练岔成了如今的样子,但他并不是一块木头,他其实听得见外面的响动,也看得见眼前的画面,所以他昔日的那把秋水寒光的长剑要放在他的面前,他才能感觉到心情舒畅,这是照顾他多年的人能从他的眼睛里读到的情绪。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一个什么样的料子。
如果他还能正常接待江湖上的好手的话,李玉函没这个本事担当重任倒也无妨,作为拥翠山庄的少庄主,他只要做好一个正派的武林人士该做的事情便好了。
可惜他中风了。
所以他一点也不奇怪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会流着泪冲进来,跪倒在他的面前,俨然是一副想要他能够替自己出头的样子。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从李玉函口中说出的却是这样的消息,“父亲有所不知,那位用刀的姑娘实在厉害,帅老前辈、铁山前辈等人都相继败在她的手里,她又非要上门来向父亲讨教,孩儿实在没有办法,便将父亲当年所创的剑阵交给了几位前辈,请列位前辈用剑阵破敌,也算是父亲作为剑道魁首之一为此事出了一份力。”
李观鱼怎么会不知道帅一帆的本事,这七年之中他绝不可能无所寸进,倘若连他都输了,那这用刀之人实在是个可怕的对手。
李玉函低垂着头,努力强忍住自己腿上的剧痛,别在父亲面前露出端倪。
他本已打算进去向父亲汇报,却被时年拦了下来,直接给他腿上来了一脚,说是这样痛到几乎哭出来才比较有说服力,让他几乎以为是因为他最开始那不太收敛的眼光让她记了仇,偏偏她又做出了一副诚然是为父亲好的表现。
“父亲您请放心,有您的剑阵在,又有六位剑道高手联手,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者一定会被直接赶出去的。”
李玉函作势抹了把眼泪,不出所料地看到了父亲本已经呆滞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压制着的怒火,那种眼光隐约可以让他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候看见父亲执剑之时的样子,这便是昔日的天下第一剑客啊。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憔悴清瘦的父亲,又喃喃道,“我忘了,您当然想看到自己的剑阵能发出怎样的威力。”
李观鱼被按照他们商量好的那样推到了庭院之中。
此时正是五月,拥翠山庄的拥翠与这庭院之中的翠竹相合,纵然此时是日头正盛的午后,庭院中的竹影也为此地增添了一份清幽。
可庭院之中并不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