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不按常理出牌

“日后你可以唤我‘小北’。”

柳苏洛愣住,看着苏北没入夜色的身影,忍不住哼笑自语:“小北?简直可笑还日后?哪来那么多日后相见!日后日后,日后别让我再碰见你!你个登徒子!大淫贼!”

“阿嚏!”柳苏洛打了个喷嚏,抬手揉了揉鼻子,沿着来时的小道往回走。

躺回床榻的时候已是四更天,她这会儿大概是真的有些累了,又或许是刚刚猛灌了几口酒的缘故,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太阳穴也有些微微胀痛,脑袋一触到枕头,就沉沉睡去。

——

不是下着绵绵细雨,就是一直不阴不晴的灰蒙蒙的天空,今日竟然难得的放晴了。

清晨的江南,天色晴亮,舒适纯净的碧蓝天空中,南归的雁群排着长队自头顶上方掠过。堂前的屋檐下,莺啼阵阵,喜鹊欢鸣。

燕子扑棱着翅膀在廊下与树木之间穿梭,嘴里衔着木枝,忙着在廊下筑一个新巢——一个它们将度过漫长四季的新巢。

定远府上的丫鬟小厮们忙着打扫整理着大婚过后的庭院。别院的宽敞空地上,侍卫们毫不懈怠地在操练着。

书房里,烈北辰正在画一幅江南春初的水墨画。

慕枫推门进来,双手抱拳作揖:“将军,您叫属下调查的事已经有些眉目了。”

烈北辰依旧执笔作画,淡淡道:“说来听听。”

慕枫得到应允,说道:“洪崖山大战前神秘失踪的先行军副将,叛贼崔福已被找到,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属下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烈北辰拿着画笔的手顿了顿,轻轻将笔搁在笔搁上,问道:“怎么死的?”

“被利器抓破颈动脉,失血而亡。”慕枫答道,“属下检查过伤口,不像是被我陈国的兵器所伤。伤口处的抓痕状如铁爪,且无比锋利。”

烈北辰默然,左手两指指腹轻捻,蹙眉凝思,许久才松开两指,缓缓道:“锁镰,封国。”

这回该轮到慕枫垂眸沉思了:“可是将军,据属下所知,封国的将士都惯用长矛,还未听说过有使用锁镰的。锁镰这种利器,怕是只有江湖上的人才会用来傍身。”

烈北辰自轮椅上站起来,在房中踱步:“十三岁那年我随父第一次征战洪崖山,夜探封国大营的时候,就有见到过有人使用这锁镰,不过”

烈北辰的眉头皱了起来,嗓音沉沉,带着凝重感:“不过,那人当时确实没有着封国士卒的战甲,看装束倒像是一位江湖中人”

慕枫倒吸了一口气:“这么说来这件事就尤为复杂了。洪崖山大战,陈国的内奸不仅勾结封国,更与江湖中的暗势力有所往来,想在当时直接至将军于死地。究竟谁会是陈国的内奸”

“天气渐热了,蛇在草丛里总是会躲不住,想要出来遛遛的。”烈北辰踱步到慕枫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亏了你,当时若不是你的那招瞒天过海,将我从洪崖山崖上救下,如今我这双腿怕是真的已经残废了。”

慕枫挠头傻笑:“将军言重了,这本就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烈北辰笑了笑:“命都是自己的,没有谁的命天生就是为了他人的命而生。你的职责只是做好我的左膀右臂,不包括为我丢了性命。”

“慕枫自小就跟随在将军左右,将军就如慕枫的亲兄长,为亲兄长丢了性命,慕枫自是心甘情愿的。”

听了慕枫至诚的话语,看着他坦诚的目光,烈北辰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脸。

若是他知道了真相,还会觉得他这个将军如亲兄长,愿以命相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