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隐说不必措辞“且待我等谋划定了,外援将至,再行文问罪不迟啊。”
故此万年方面对于裴该之信,以及吴皮的人头,就象鸵鸟把脑袋埋在沙子里一样,纯当没见着,压根儿理都不理,也无回信,也无动作写信求援不算什么大动作,裴该也很难探查得出来。
一晃眼七八天过去了,各郡国守相皆有回书,同声附和,说裴该这事儿做得确实不对,骄横跋扈,一致于斯……但如麴允所料,没人真有什么实际举措,而送往上的书信,估计还未必来得及呈至司马保驾前。这一日突然接到了朝廷诏书,以前失冯翊、北地二郡,且不救大荔为由,罢麴允车骑大将军位,恢复前职领军将军但仍旧保留大都督的头衔。
麴允勃然大怒道:“索巨秀也来落井下石!”随即悚然而惊:“得无彼与裴文约欲共谋我乎?!”
王隐劝慰道:“不然,若索公有合裴文约以谋明公意,则必罢明公大都督号。今虽贬职,而仍都督关中,是欲使明公与裴文约相争,彼可从中渔利也……”麴允临事不决,导致方寸大乱,这回王隐却要看得比他清楚一些了。
王隐随即说道:“为今之计,恐怕只有仰仗南阳大王来救了。”
麴允说我前日行文上,言辞还不够恳切,要不然你再帮我写一封信,把姿态放低一些,说恭迎南阳大王入朝秉政……然而王隐书写未必,突然又有急报传至,说裴该亲自从大荔而来。
麴允惊问道:“来了多少人?”
“漫山遍野,旌帜飘扬,不知多少人马!”
王隐也吃了一惊:“此必非前来谢罪也,否则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麴允瞥了他一眼,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嘛。他真是郁闷啊,平素重用吴皮、王隐,那俩货打仗不成,但在政争方面,貌似还能助自己一臂之力……但如今回想起来,都是些拿“镇之以静”当借口,其实干脆啥都不干的片汤儿话,真碰上事儿了,两人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嘛!
这么一想,吴皮死得还真不冤哪……
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各部退守万年,严密守垒,以防徐州军来攻。
其实裴该仅仅带了六个营头,六千多人过来罢了,但是广张旗帜,貌似足有数万大军。他还不肯率先对麴允发起攻击,以免落人口实,想先派人前去唤麴允出城来会。游遐当即请命,说:“末吏愿往。”
裴该说这事儿可能挺危险“我杀吴皮,安知麴大将军不会害卿?”游遐笑笑:“臣居冯翊,于关中事亦知晓一二,麴大将军若有杀人之决断,也不至于今日。且明公以我为不如吴皮乎?此去必要说得麴某拱手相迎明公勿忧。”
于是就带着几名从人,策马来到万年城外,只见大白天的城门紧闭,城上士卒各执刀矛,严阵以待。游遐使人朝城上招呼,说:“末吏为裴侍中幕内记事督游某,特来求见麴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