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末柸所部乃是辽西鲜卑的精锐,所以石勒才要先挑他来打——只要打垮了段末柸,敌军必然胆落。而且段末柸为人豪勇无谋,却又不是段疾陆眷的亲兄弟,段匹磾、段文鸯等人皆深嫉之,所以他才会亲将所部,突出在前,跟其余各军都拉开了一段距离。就此段末柸遇袭,他部不及来救,反倒自乱阵脚,被石勒亲率大军乘胜追击,一直冲杀到渚阳附近。
收兵回来以后不久,段疾陆眷的使者就到了,说愿意和谈退兵,只求释放段末柸。程遐等人都说,段末柸为鲜卑中最勇健者,怎么能放呢?还是一刀两段,可以永绝后患。张宾极言不可,说真要这么一来,咱们跟鲜卑人就结下深仇啦,还不如释放段末柸,用以离间王浚和段疾陆眷。
石勒最终采纳了张宾的建议,便以释放段末柸为筹码,要求和段疾陆眷结盟,发誓不再互相攻伐。因为石勒跟段疾陆眷的老爹段务勿尘打过交道,平辈相称,所以就派出侄子石虎,去与段疾陆眷在渚阳会盟,并且磕头拜了把兄弟。
辽西鲜卑就此退去,王昌自然也呆不住,悻悻然返回幽州。游纶、张豺被迫请降,都被石勒署为将军;石勒还派支雄率军开入安平国,杀死了王浚所署冀州刺史王象。王浚改以魏郡安阳人邵举暂代冀州刺史,固守安平国治信都。
邵举受命后,就向王浚请求,说:“羯贼势大,连辽西鲜卑都为其所败,我恐怕难以久守信都。特向明公推荐一人,请求任其为乐陵太守,与安平呈犄角之势,便于援护——否则,我是万万不敢赴任的。”
王浚一皱眉头:“卿所荐,未知是何许人哪?”
邵举说:“乃是舍侄,家兄散骑侍郎邵季升之子,名续,字嗣祖,曾任成都王和苟道将部下参军,后为沁水县令,永嘉中辞职返乡……”
王浚点点头:“此易事耳,既是卿侄,有若我侄,我这便遣人去召唤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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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淮阴的时候,都已经第二年了,而且春暖花开,正当播种之期。裴该把情报汇总,拿去和卞壸商议,卞壸皱着眉头说:“如此看来,羯贼在河北已站稳脚跟,而且……王幽州与辽西鲜卑必起龃龉,恐怕难以再和睦一心,发兵征剿了。”
裴该笑笑:“岂止龃龉而已,我料王彭祖深恨段疾陆眷,必然会遣将攻伐。”
“辽西鲜卑,天下强兵,据说所部长槊骑兵不下四五万,以王幽州之力,恐怕尚不足以与之为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