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满意了?”随口几句话就能调动对方情绪的感觉令人心情复杂,察觉到学生的情绪终于平复,最强身上那种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可怕威压也隐了下去:“以利亚真是个小混蛋,做错事了就撒娇,挨揍了就哭得好可怜……偏偏就是不改,下一次继续作死。”
“比如什么叫都是这样的?”白发男人黑着脸继续往年轻人屁股上抽了一记狠的:“还敢说什么自己都习惯了……这种事你敢给我说你习惯了?!”
他原来的教导者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该有的自我防护意识和性教育呢?……还是说对方在那个什么研究院里压根就没有保护自己身体的权利?
不论是哪种猜想都让五条悟火大得要命。
以利亚毫无防备地痛嘶了一声,他撑着对方的肩膀抬起头来,茫然望着那人升腾起怒意的脸,终于觉察到了不对。
“……老师指的是什么?”他低声辩解:“是看见了T002的眼睛后就会陷入“信徒”状态么?这确实是研究院已经证实的事。”
“我不管什么实验不实验,我在问你那些变成“信徒”的人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说什么视对方为信仰……以利亚是人,不是无悲无喜的神像,在T002无限放大人类内心的欲念后,想想都知道对方大概会遇到哪些丑恶肮脏的事。看看那些自负面情绪而来的咒灵吧,人心只会比它们还要令人作呕上千百倍。
“恐吓?虐待?……或者干脆是强.暴?”看着学生僵住的脸,五条悟冷冷地嗤笑了一声:“看来你都遇到过。”
他强压下再次涌起的杀意:“虽然说遇见这些事不是你的错,但是你怎么敢和我说你都习惯了!你——”
“等、等等,老师你误会了!”以利亚慌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确实有直面过,但是那些人没有真正伤害到我,谢切诺夫教授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他总算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以利亚也遇到过不少想要和他发生关系的人,不论男女,研究员、士兵甚至高层人员都有。那些成为“信徒”的“志愿者”中甚至还有求爱不成就试图直接强.暴他的,虽然那人在被他对着鼻子狠狠揍了一拳后彻底昏了过去,但是对方那副赤红着脸喘着粗气的模样还是让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从此对那些青少年本该好奇的东西敬谢不敏。
进入青春期之后他就隐约知道,自己这副胆怯懦弱的模样似乎很吸引某些特定受众。他们不在乎他的性向到底是什么,只是很乐意用“恶心的同性恋”这种词来嘲讽他——那些人一边鄙夷自己这副不够硬汉、不够符合社会审美的模样,一边又借此折辱他,在他身上发泄施虐欲。
如果没有谢切诺夫教授在,他可能真的会成为某些人取乐的玩偶,毕竟异常物是没有基本人权的。奈何他们全被谢切诺夫教授以所主任的身份冷硬地挡了回去。
“真正伤害……”白发男人面无表情地咀嚼着字眼:“对你来说什么才是真正的伤害?强.奸或者致残?”
学生不敢说话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一副自己就是这么想的模样。
这下五条悟真得被他气笑了,他忍不住喃喃道:“我真没想到自己还有给学生进行性教育的一天……”
“听好了,一切违背你的个人意愿的事,你都有权利去拒绝别人。”他用词极其简单粗暴:“不是有人把你打了一顿,或者对方真的操.你才叫伤害你。”
“……这个别人里面也包括了老师吗?”
在以利亚看不见的地方,五条悟的神情扭曲了一瞬,但他的声音依旧是斩钉截铁的:“包括老师。”
“你不喜欢就直接拒绝,虽然听不听你的话就是老师的事啦。”无良教师耍无赖耍的理直气壮,他的态度却是十分严肃认真的:“但是你也有拒绝老师一切要求的权利。”
“比如现在,”他重新伸手勾住了学生的腰肢,将人揽进了怀里:“如果你不喜欢老师这么抱着你,就直接推开我,动作强硬一点,老师保证不会和你生气。”
……不会生气才怪,五条悟不动声色地用另一只手掌虚拢住了年轻人的后颈。
“……不要。”
以利亚选择同样伸手抱住了对方,就像是一只选择重新扑向天空的鸟。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但任何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坚决:“因为很喜欢老师,所以老师拥抱我也无所谓。”
他有意无意地无视了对方为何会直接想到强.暴这个层面上来,大概唯有相似的欲念曾于那浑噩中横生。但现在的以利亚只是温柔而虔诚地承诺:“我答应老师,如果真的有人对我做了我不喜欢的事,我一定会拒绝他……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老师,我永远、永远都不会抗拒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