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魏无忌咧嘴一笑:
“这一点老夫岂能不知?
再者。
赢天那个小畜生背后可是墨家。
跟墨家钜子六指黑侠关系匪浅。
若不是墨家帮忙。
老夫岂能有咸阳之败?
岂能晚节不保,贻笑天下?
所以,为了万无一失,一击必杀赢天那个小畜生。
老夫断然是不会用自己的人。
而是……”
“……”
门客一脸期待地仰望信陵君魏无忌。
“这些年,虽然王上对老夫颇有微词,记恨窃符救赵僭越之举。
但咱们可以利用王上一直信任有加的那股力量……”
门客神色微变,激动道:
“您是说……”
门客故意压低了嗓音,低沉道:
“披甲门?”
这个门客口中的披甲门。
便是天下七国只有各自君王亲自指挥管理的神秘势力。
如秦国秦候嬴霸所控制的黑冰台。
楚国楚王所控制的九歌。
齐国国君所控制的诠宗。
韩国国君所控制的夜幕。
燕国国君所控制的侠盟。
而披甲门便是魏国国君所控制的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
天下七国之中,鲜有人知。
而信陵君魏无忌乃是当今魏国的王叔。
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再者,披甲门并没有天下其他六国国君所控制的神秘力量那么隐秘。
主要原因就是披甲门中的弟子皆是从魏国魏武卒中选出。
不好隐藏和封锁消息。
所以这个门客也知道一二。
披甲门内弟子修炼的武技为至刚武道,修炼者为典庆、梅三娘及他们的师父和披甲门弟子。
至刚武道属于硬功一类,可将肉身练作盾甲,刀枪不入。
练至最高境界可使全身上下无弱点,将罩门藏在体内。
身如钢铁,刚猛霸道,力超千斤,所向披靡。
将此功练至最高境界的披甲门弟子有典庆、梅三娘以及他们的师父披甲门门主。
传闻披甲门弟子典庆曾经和十头犀牛角力。
最后将十头犀牛活活累死,可见披甲门的至刚武道何其厉害。
信陵君咧着奸笑道:
“不错!
披甲门乃是王上最为信任的势力。
披甲门门主又是我魏国大将军。
掌控魏国所有兵马。
足可以跟墨家弟子抗衡。
只要让披甲门门主派出门下弟子由老夫指挥。
等赢天那个小畜生到了高阳。
老夫便带着披甲门弟子光明正大的杀了赢天那个小畜生!
即便是王上问罪,一看是他所控制的披甲门弟子所杀。
到时候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门客点着头回应道:
“妙啊!
但是主公想请披甲门中谁去杀了秦国秦候三公子赢天呢?
听主公您之前说秦国秦候三公子赢天不但机智过人,更是勇武非常。
寻常披甲门弟子想来不是他的对手吧!”
信陵君魏无忌捋着胡子想起了两个人,解释道:
“披甲门门主乃老夫至交好友。
老夫很想请披甲门门主亲自动手。
但是想来他碍于只能听命于王上。
若是他跟随老夫去高阳杀了赢天。
王上不但会治老夫的罪。
他也就当不了披甲门门主了。
故此,老夫想到了披甲门中的翘楚典庆、梅三娘。
只要能请来其中一个,杀死三公子赢天不在话下。”
门客微笑道:
“主公英明!”
信陵君魏无忌却摇头叹气道:
“可惜老夫老了。
若是再年轻个二十岁。
莫说一个赢天!
就是十个赢天又有何惧哉!”
门客立刻起身,察言观色道:
“那我现在就替主公准备车辇。
去找披甲门门主!”
“去吧!”
信陵君魏无忌看着门客走出大堂。
脑子里全是秦国秦候三公子赢天在咸阳城前装逼挑衅叫嚣的样子。
全是自己和平原君赵胜被三公子赢天言语羞辱的样子。
全是三公子赢天悠然自信潇洒地在咸阳东城楼上弹琴的样子。
信陵君魏无忌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想,想到愤怒处。
对着三公子赢天快要路过的魏国城池高阳方向骂道:
“赢天!
你个小畜生!
你知道为什么我魏国、赵国联合燕国、齐国、楚国、韩国要求你小子去赵国当质子?
那都是老夫和平原君的杰作。
为的就是报咸阳之仇,亲眼看着你死在老夫面前。
方能泄了老夫心头之恨!
哼!”
信陵君魏无忌一甩袖子,竟然去了书房开始练习了一会弹琴。
他想要把三公子赢天曾经带给他的屈辱一次性全部还清。
在此一个时辰以前。
魏庸府上。
魏国大司空魏庸正在书房看书。
女儿魏纤纤和玄翦路过书房。
“纤纤啊。
玄翦伤势刚好。
你就带着他乱转。
赶紧带着玄翦去休息。”
魏芊芊抱着玄翦的胳膊柔情道:
“玄翦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该出来透透风了。”
魏国大司空魏庸赶紧起身,放下手中书简,对着女儿纤纤训斥道:
“胡闹!
玄翦还要替为父办很多事。
必须要保持最佳状态。
听话,赶紧带玄翦下去休息。”
魏纤纤柔情蜜意地仰望玄翦:
“玄翦大哥。
要不然带你回去休息?”
玄翦不善言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一面是他的主人魏庸。
一面是他最心爱的女人魏纤纤。
尴尬一笑:
“也好。
那就去休息。
不过不必回睡房。
咱们可以去荷花池边赏花,怡然作乐。
有助于我养伤。”
魏国大司空魏庸点着头放心道:
“这就对了。
玄翦是老夫最为信任最为得力的手下。
他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
我的宝贝女儿可怎么办?
那不得伤心死了?
啊?
哈哈哈哈!”
魏纤纤听得出来父亲魏庸是同意她和玄翦的交往。
言下之意,不久就会将自己嫁给玄翦。
故而,乐得脸上跟开了一朵花一样。
拉着玄翦赶紧谢过父亲魏庸:
“瞧爹爹您说的。
女儿还小,不想嫁人呢。”
玄翦苦涩一笑,不知如何回答。
魏国大司空魏庸却反驳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纤纤你都十六了。
寻常人家的女儿早都出嫁了。
行了,等玄翦再替为父做几件大事。
就给你们两个举办婚事。”
魏纤纤听后欢喜不已,羞涩地张红了脸。
把头埋在玄翦的肩膀娇羞道:
“那就全凭爹爹做主了。”
玄翦只在一旁傻笑。
魏国大司空魏庸看着眼前一对金童玉女,内心也是十分高兴。
觉得自己女儿嫁给玄翦,必然是十分幸福快乐。
故而欣慰地对着羞涩的女儿魏芊芊、不善言辞的玄翦满意点头:
“行了。
去吧。
尽量让玄翦早点休息。”
“是,爹爹。”
“好的,主人。”
魏纤纤拉着玄翦便去了府邸中的荷花池观赏调情去了。
望着女儿魏纤纤和玄翦离去的背影。
魏国大司空魏庸却突然变了个脸。
眼神十分复杂地看着女儿魏纤纤。
尤其是看待玄翦的眼神。
变得十分复杂。
似乎藏着许多杀气。
直到二人消失在视线之内。
魏国大司空魏庸再度落座看书。
刚一坐下。
就有下人走到书房门口汇报:
“老爷。
府邸外来了一位秦国来的人。
想要求见老爷。”
魏国大司空魏庸放下手中的书简,盯着下人琢磨道:
“秦国来的人?
不会吧?
老夫从未跟秦国人打过什么交道啊?
你确定是秦国人吗?”
下人如实道:
“小人也十分纳闷。
怎么会有秦国人来找老爷。
但是那个秦国人穿的一般。
看上去跟普通商客无二。
但是气质十分不俗。
似乎不像是寻常百姓。
倒是跟老爷在朝中的朋友气质有些相似。
貌似是秦国当官的。
同时还……”
魏国大司空魏庸歪头道:
“还什么?”
下人抬头看向大司空魏庸解释道:
“同时还带了一箱子礼物。
说是必须要见到老爷您。
要不然就不走了!”
大司空魏庸听到那秦国人带着一向礼物的时候。
眼睛瞬间放光,偷偷一笑。
但是一听到下人说那秦国人死赖着不走。
瞬间愠怒,拍着书案不屑道;
“秦人狂妄!
当这是哪里?
这可是魏国国都大梁!
告诉他。
让秦国人带着他的礼物赶紧滚蛋!
当老夫是什么?
老夫可是魏国大司空。
他想见就见?”
下人诚惶诚恐,拱手回道:
“诺!
小的这就去告诉那个不开眼的秦国人。”
下人转身离开走了三步。
魏国大司空魏庸却摸着胡子一直惦记着秦国人带来的礼物。
故而,又赶紧喝止那个下人。
“你站住!”
下人赶紧转身,低着头等候命令。
魏国大司空魏庸起身整理了一下冠带衣服,朗声命令道:
“罢了!
秦国人不远千里来我魏国国都大梁求见老夫。
又是秦国官吏。
想来是要商量什么大事。
老夫若是不见。
岂不是让秦国人小看了我魏国人。
觉得我魏国人没有礼节。
你现在请那个秦国人去大堂。
老夫在那里等他。”
“诺!”
下人去了府邸门口去找秦国人。
魏国大司空魏庸则昂首阔步、高昂着脑袋,拿出在朝堂上的气质。
去了大堂等候那个秦国人。
良久。
下人带着秦国人以及一箱礼物来到了大堂门口。
魏国大司空魏庸高坐主位。
盯着站在门口的秦国人打量了一眼。
当然他刻意观察了一下秦国人所带的礼物箱子。
“在下秦国世子舍人李章!
求见魏国大司空魏庸大人。”
“哦?
秦国世子舍人?
居然是秦国世子的直属官吏。
还真是当官的!
可是他找老夫所谓何事?”
魏国大司空魏庸盯着站在门口的世子舍人李章上下打量一圈。
朗声道:
“请李章大人进来吧。
老夫已经等候多时。”
世子舍人李章带着抱着箱子的手下进入大堂。
“你放下东西退下吧。”
世子舍人李章命令手下放下箱子。
手下退出。
魏国大司空魏庸捋着胡子微笑道:
“阁下居然是秦国世子舍人?”
世子舍人李章严肃道:
“如假包换。
在下正是。”
魏国大司空魏庸眯着眼睛冷笑道:
“既然李章大人是秦国世子的人。
怎么不在秦国好好伺候你的主子秦国世子嬴荡。
不远千里,跋山涉水来我魏国国都大梁作甚?”
世子舍人李章微微一笑,环顾左右,看了一眼站在大殿内的下人、婢女。
然后低着头捋着胡子不说话。
魏国大司空魏庸对着左右下人、婢女命令道:
“尔等都退下吧。
记住不要让任何人靠近大堂。”
“诺。”
三个下人、两个婢女退出大堂。
此刻大堂内只剩下世子舍人李章、魏国大司空魏庸二人。
魏国大司空魏庸一抬手:
“说吧。
现在都没人了。
看李章大人这个架势。
这件事对于你们世子十分重要而且十分隐秘。
想从老夫这里套取魏国的军事情报。
老夫估计你们也没有这个胆子。
除此之外的唯一可能。
那就是你们想要老夫帮你们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
魏国大司空眯着眼睛对着脖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世子舍人李章一下子收起了轻视之下,点着头说道:
“不错。
魏庸大人果然精于人情世故。
深谙人事。
在下还没有说。
您都已经知道了。
我李章佩服!”
他不知道的是。
魏国大司空魏庸之所以一下就能猜到。
那就是因为他在私底下偷偷利用喜欢他女儿魏纤纤的玄翦杀死他的政敌。
故而,魏国大司空魏庸才能一语中的。
魏国大司空魏庸眼神阴冷道:
“那么贵国世子想要老夫杀谁?
等等!
让老夫猜猜。
应该不是魏国朝堂之人。
因为我魏国朝中大部分朝臣跟你们秦国人没有牵扯。
更不可能是寻常百姓。
一来寻常百姓也接触不到你们秦国世子。
二来你们世子想要杀一个魏国寻常百姓的话。
也不会通过老夫。
所以你的主子秦国世子嬴荡必然请老夫杀一个不是魏国的人。
要不然你们也不会来找老夫。
可是如此!”
世子舍人李章瞬间对魏国大司空魏庸佩服的五体投地,躬身行礼道:
“魏庸大人不亏是魏国国柱。
曾经听人说起过。
贵国王上曾经评价魏庸大人:
外有大将军,内有大司空,纵使强秦又有何惧。
今日在下亲眼目睹大人风采。
这才知道所言非虚。
魏庸大人厉害!”
魏国大司空魏庸不屑一笑,摆了摆手:
“不要奉承老夫了。
老夫是个软硬不吃的人。
既然老夫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那么就直接告诉老夫你们要通过老夫的手要杀的人的名字吧!”
世子舍人李章前后左右再度环顾一圈,确定不会隔墙有耳之后。
往前走了五步,行至魏国大司空魏庸跟前神神秘秘地说道:
“请魏庸大人派人在魏国杀了我秦国三公子赢天!”
魏国大司空魏庸愣了一下,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这个叫赢天的人。
还是秦国秦候三公子?
“赢天?
何许人也?”
世子舍人李章正要说三公子赢天何须人也的时候。
魏国大司空魏庸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不好意思地笑道:
“哦。
是他。
老夫就说怎么没有听到过这个人。
山东六国之人传闻当今秦国秦候的三公子赢天。
乃是一个纨绔膏粱,酒囊饭袋之徒。
好酒好色,狗马弋猎,夜夜钻在青楼和妓女厮混,可谓是夜夜笙歌。
并且还仗势欺人,是个十足的混账。
就连你们秦候都对他嗤之以鼻。”
魏国大司空魏庸又自言自语道:
“对了,对了。
就是他。
原本这种下三滥的废物,老夫最是鄙视和看不起。
几年前听手下人说起赢天的混账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