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含山道:“如今的燕都大致可以分为四个势力。”
“四个?这么多,不是说只有三位皇子有资格”
聂含山瞪了李修涯一眼,示意他别插嘴。
“四皇子李康为首,次辅杨宣,太尉陈焕以及你的老丈人吏部尚书谢志才等人为一派。而另一方则是五皇子李旦为首,首辅张维,下面还有吏工户刑部四部,除了吏部尚书是我兼任,其他三部尚书都是明确表示支持的。
这两派可谓是争锋相对水火不容,在朝堂上有极大的话语权,也是实力最强的两方势力。
六部虽然归我总领,但除了吏部,我的手也伸不出去。”
李烜虽是令聂寒山总领六部,但实际上六部的指挥权仍然在中书内阁,也就是张维和杨宣手上。
李修涯点头,这事李修涯听谢伊人提起过。
“除了四皇子和五皇子掌握了朝廷的大半权力之外,九皇子李闲背靠定北侯,虽然在燕都没有什么影响力,却也培植了不少心腹,也不容小觑。”
李修涯应道:“这我也知道,不过你说的第四个势力是谁领头啊?”
聂含山笑了笑,伸手指着自己。
李修涯一惊:“你?老头?你也”
聂含山知道李修涯想差了,笑骂道:“别胡思乱想,这第四个势力乃是以我为首的骑墙派,我们相互之间并无交流,但都是一些忠臣良将,只为国为黎民百姓为陛下尽忠,绝不党附。”
李修涯点头表示明白。
“那这方势力没啥用啊。”
聂含山无奈道:“你懂什么?你以为我凭什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李修涯摸了摸头:“凭什么?”
聂含山一吹胡子,骂道:“滚。”
李修涯笑着给聂含山添上茶水,好生好气道:“你说说,你这老头也真是,说话就说话嘛,生什么气呢?这气出病来,胡爷不得劈了我啊?”
聂含山无奈扶额。
“这样说来其实也不算复杂啊。”
聂含山道:“如果只是单纯的党争倒也简单,最后不过是胜者为王罢了。但是在燕都还有些盘根错节的力量,他们聚不成势却有莫大的力量。”
李修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笑道:“让我猜猜,世家?”
聂含山沉重的点了点头。
“士族之祸,自古有之。若是乱世,士族是大助力,但若是盛世,士族便伏在帝国身上吸血的蛀虫。而且这些士族从来不会孤注一掷的将自己的能量投入一方势力,几乎每个势力里面都有他们的影子。”
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嘛,我懂。
“除了士族,文臣武将又各自抱团取暖,也是不小的麻烦。”
李修涯笑了笑:“武将应该还好说,只要给足了军费,一般没啥事,但是这些个读书出来的文官,讲究门第礼法,操控舆论,恐怕让老头你头疼不少吧?”
聂含山苦笑道:“你倒是机敏,御史为首的文官集团是最为复杂的,背后有太学乃至天下学府的以及无数文坛大家,是绝对不能忽视的力量,言辞之利更胜刀剑,当初陛下起复我,最大的阻力就是这些个御史。”
读书人的心都脏。
说道这里,聂含山突然笑道:“说起来你也是文坛新星,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接触你,而且很快也会有人上书撤了你的官职,迁为某个文官。”
李修涯倒是无所谓:“随便呗,当啥官都好,最好将我下放到其他州府去。”
两人聊了很久,聂含山跟李修涯将燕都的局势一一详解,李修涯心中有数,便是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