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江晨才缓过神来,他已打定了主意,不管如何,按自己的想法去奋争一下,就如此认命,不是他的性格。
江晨把手里的遗诏递给张宗道,稍待片刻,组织了下语言问道:“你们说,如果太子殿下知道自己被先帝传诏继位,他会如何想?”
不等两人回答,他接着说道:“两种情况,一是木已成舟,他改变不了现状,只能是破罐子破摔,就这样下去,或变得更烂;二是,他会想到,原来先皇祖曾经这么看重我,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抗争,我要改变现状!你们觉得,太子殿下会如何选择?”
张刘二人知道江晨这样问他们,只不过是在自说自话,他们不管答不答,他肯定已有答案。
江晨边想边徐徐说道:“第一种情况,其实就是现在这样,可能还会更糟,但对于我们来说,其实没什么影响,我离开长安,就不再是太子的人,你们俩也是,现在已在打主意要离开,我们还是要从比较低层次地再往上爬,爬到自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为止,但想来这很难,时间花费当然也要更长久。第二种情况,太子因此而振奋起来,他要改变现状,而他现在根本没有什么班底,只能是依靠我们,当太子有一天荣登大宝,我们几人有从龙之功,未来自是荣华富贵不可限量。而我们有此遗诏,这就是有大义在手,到时我们要招兵买马,扩张势力,那也名正言顺。”
江晨一口气把这说完,稍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既然太子要争斗上去,目前最大的敌人,也是排在最先要对付的那就是贾后。贾后要废太子的决心是不可能改变的,早晚而已。”
“以前太子殿下根本没机会,惠帝无所作为,被贾后压得死死的,当我们有此遗诏,那她这皇后之位可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了,她当然会说惠帝也有传位诏书,那她至少也是一半的名不正言不顺。当有了选择的时候,很多不满贾后的人就会选择站队太子,就算到时司马炽的遗诏也被拿了出来,他当然会说自己也占有大义名份,大不了那时变成三方争霸,也好过现在的状况。”
“而只要贾后一倒,惠帝是完全不顶事的,到时殿下有遗诏,又有太子身份,司马炽他们肯定没机会。所以,说是三方争霸,其实最终只需要做一件事——斗倒贾后。这么看来,我们的机会其实也挺大的!”
张刘二人听着他如此的分析,都屏住了气,不敢呼吸般听着他把这一切娓娓道来,听到最后说出斗倒贾后这四个字,两人长吁了口气。之前说到如果一直跟着太子,那就要面对贾后的手段,当时俩人是完全不敢想像也不敢去考虑这件事,连面对都不敢,更别说要去斗倒她,而现在,经过江晨如此一分析,似乎斗倒她也不是不可能。
江晨接着又说道:“至于司马炽这儿,其实主要是面对赵王司马伦或者是东海王司马越,对于他们俩,我们先不把太子这张遗诏放出去,让他们俩先斗个半死,等他们分出胜负,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我们再拿出遗诏来。”
“其实,当司马伦和司马越有了想法的时候,贾后也是他们的敌人,我们大可以隐忍着先发展自己,广积粮,缓称王,等俩王爷被贾后斗倒,或者是贾后被俩王爷掰倒,我们再拿出名份大义来,到时振臂一呼,倒的那方的残余力量,肯定会再找出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都没得选,只能跟太子了。”
“如果我们经过这些到最后,我们也没法取得胜利,那就用最后一招——把所有的假遗诏都放出去。”对于最后这点,江晨心里上没一点负担,虽然大晋会因此而乱成一片,但历史上八王之乱后接着的五胡乱华也是乱,既然都是乱,那多乱一点少乱一点也没啥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