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李重进派人试探符彦卿,吴观却面露迟疑,问道:“此时联络符彦卿,是否为时过早?”
李重进与符彦卿交集甚少,两家也并无利益往来。
况且符彦卿乃是当朝国舅,吴观认为贸然与他联络恐有不妥。
李重进双手撑在船舷上,眺望青山绿水,凉风拂面,微醺感消退:“这却无妨,我派了翟守珣去庆贺他六十大寿,他会见机行事的。”
一听去的是翟守珣,吴观突然慌了起来。
相公,你这小舅子办事潦草,而且妒心过重,根本就靠不住。
这话吴观只会腹诽,他并非敢于直言纳谏的臣子。
而且吴观很清楚翟氏在李重进心中的地位,这家事公事混作一潭,自己还是不掺和为妙。
劝谏不成,那就说点漂亮话。
吴观一本正经地说道:“相公布局周全,下官景仰。”
“少说这等恭维话。”话虽如此,李重进看起来却很是受用。
都说拍马屁是贬义词,但当你真被别人拍马屁的时候,多半还是很享受的。
青山绿水缓缓倒退,李重进又是两杯酒下肚,兴许是醉了,他垂着头,再度伤感起来:“我困于郓州,对于京中之事实在有心无力,呵呵,这就是郭荣将我困于此地的意图。”
吴观宽慰道:“相公不必忧心,京中有大郎君与三郎君在。”
“庆哥儿确实不错,顺哥儿倒是不太令人放心。”李重进靠坐在船舷上,打了个酒嗝,接着说道:“他在宫中这几年,对郭荣也太尊崇了。”
吴观回道:“这就是郭荣的阳谋。”
“哼,雕虫小技罢了。”
李重进很是不屑,但他旋即又说道:“好在顺哥儿的媳妇儿不错,虽说心计重了些,但至少明事理。”
虽常年在外征战,但对于家中这摊子破事,以及翟氏与三名继子的矛盾,李重进心中有如明镜。
李重进清楚但并不想管。
这不过是豪门内稀松平常的小事,没有才不正常,他只需把握好度,让家族在大方向上不出问题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