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仁浦嘴角的冷笑,转为了轻蔑:“这你大可放心,范质的野心,不是你想的那般野心,他应该无意染指皇位,而且他一介文官也没这个能耐,我这几日想了想,他的野心,可能是想改变当下之风气。”
“风气?”
赵匡胤脑袋有些不够用了,一时没转过弯来。
魏仁浦慢悠悠地将手中茶杯放到一旁茶几上:“这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为真,范质似乎是想要改变当前崇武抑文的风气,而圣上也有此意,所以才会如此信赖范质。”
“啊,是这样么?”赵匡胤这会终于转过弯来了。
一切迷雾,好似被一条丝线串联,一下子就全明了了。
看着赵匡胤如梦初醒的样子,魏仁浦善意地提醒道:“不要慌,喝口茶,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且圣上又不是傻子,如今天下未定,圣上怎会抑武?顶多是敲打一番罢了。但在一统天下后,圣上必会逐步开始抑武,此事太过遥远,可暂且放下,在眼下,范质极有可能借韩伦一案大做文章,你我需早作防备。”
赵匡胤照着提醒,喝了口茶,将心中一团乱麻般的思绪理清后,开口问道:“那你觉得,范质会如何做文章?”
魏仁浦突然加重语气:“律令,范质极有可能重编律令!”
这又涉及到了赵匡胤的知识盲区,他挠了挠头:“重编律令?这个影响很大么?”
“当然很大,当今勋贵为何敢胡作非为?”
魏仁浦自问自答:“正是因为律令不够完善,无法惩治这些胡作非为的勋贵。”
“有这等事?”赵匡胤满脑瓜子问号,他对浩如烟海的律令可谓是一窍不通。
此时的律令可不是一本法典那般简单。
自唐末以来,各皇帝颁布的,用以补充律法的敕令,都囊括在当今的律令体系内,多达千条。
魏仁浦好为人师,但也不着急详细解释,先是问道:“当朝官员,可用官身抵罪,这你总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