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仪又看了眼信,叫住高锡:“且慢。”
高锡只得回到原地,继续盯着脚尖。
窦仪压住心中激荡,命令高锡道:“你先坐着歇息下,等会本官有封信要你带给李延庆。”
说罢,窦仪转身去了隔壁耳房,并重重关上了房门。
刚进到耳房,窦仪的五官就拧成了一团。
“十阿父”窦仪咬碎牙根,这三个字仿佛是从石缝中挤出来般生硬冰冷。
窦仪只扫了信一眼,就意识到信中提及的两名河北信使,正是自己派去洛阳的两名亲信。
这两名亲信都姓窦,是窦仪的族亲。
此番赴任洛阳,窦仪深知此行艰难,特意从族中找来几名亲属作为助力。
可窦仪却没想到,十阿父竟然手眼通天,不但能准确追踪到自己派出的信使,还能于半道截杀。
“无法无天!简直目无王法!”窦仪红着眼,低声怒嚎,仿佛一匹失去亲属的头狼。
两名族亲殒命,让窦仪如何跟家乡的族人交代?
愤怒之后,就是恐惧。
窦仪捏着信的右手不停发颤,接着浑身也开始发颤。
十阿父能追踪并截杀信使,那必然在留守府中埋藏有眼线,而且他们手握强大武力。
若自己继续与十阿父为敌,那他们是否对自己也会下死手?
一想到自己的所有行动已落入十阿父的监视,并且随时有性命之虞,窦仪就忍不住直打冷颤。
该怎么办?
窦仪额角直冒冷汗,却怎么也想不出对策来。
对了,信!
信还没看完!
李延庆既然写信提醒,那他定然没有倒向十阿父,他足智多谋,肯定有妙策!
窦仪扶着墙坐下,将信提到眼前,集中精神,逐字逐句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