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窦仪轻轻颔首:“十阿父大多是些见利忘义之徒,只要有利可图,他们确实极有可能反目成仇”
但窦仪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窦仪很快抓住了李延庆计划中的不足,问道:“你的分化之法要想见效,韩伦就得先伏诛,可究竟该如何做,才能让韩伦伏诛?”
“我们不必先让韩伦伏诛,只需让其余十阿父相信,韩伦即将伏诛即可,届时他们便会替我们争相攻讦韩伦。”
李延庆这话说得有点绕,加上画眉鸟时不时叫上两声,窦仪的思绪一时有些没能跟上。
窦仪抬起左手,用食指挠了挠头:“这话我怎么没听明白?只需让他们相信韩伦即将伏诛?这话是何意?”
李延庆只好耐心解释道:“所谓树倒猢狲散,若是朝廷即将治韩伦的罪,那与他勾结的十阿父必然会抛弃他,甚至还会倒戈一击,争相谋取韩伦的家产。”
“哦,这我明白了。”窦仪眉目刚刚舒展,又再度紧皱:“可朝廷怎会治韩伦的罪?如果朝廷当真愿意治他的罪,又如何会拖到现在?”
事情绕来绕去,又绕回到了最关键之处:郭荣忌惮韩伦身后的武官势力,根本就不敢主动对十阿父动手。
可郭荣却又想弹压十阿父的嚣张气焰,干脆便将这个难题抛给了范质,范质倒也干脆,抬脚又将难题踢给了窦仪与李延庆。
所以,摆在窦仪与李延庆面前最大的难题,那就是朝廷的阻力。
李延庆并不急着回答,反而问道:“朝廷为何不愿治韩伦的罪?”
窦仪没好气地回道:“那自然是朝廷忌惮于庞大的武官势力。”
李延庆狡黠一笑:“可若是绝大部分武官不再支持韩伦呢?届时又会如何?”
“嗯?你这话到底是”窦仪一开始还满腹疑惑,但很快就豁然开朗,一拍书桌道:“这计策,当真妙极!”
书桌上的文书震起老高,惊得笼中画眉啾啾直叫。
窦仪再难掩激动,豁然起身,在书桌后飞快地来回走动,思绪入雷,边走边说道:“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李御史,你这计策可太妙了!”
李延庆的计策初看起来有些绕口,其实并不复杂。
十阿父问题的核心,在于朝廷忌惮十阿父身后的武官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