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能可贵的是,田敏还能放下脸面,入宫请罪,为了他的名声,也为了朝廷的脸面,郭荣就更不打算追究田敏的责任了。
郭荣都不打算追究了,田敏却还是不依不挠,泣道:“陛下不追究,臣却心自难安,每每想着家中藏着的那些赃款,臣就彻夜难眠,若是陛下不责罚臣,臣是一日都不得心安!”
田敏也没办法,他必须要认罪,如果这事郭荣不追究了,改日御史台追究起来,那可就没法善了了。
冯吉运来的那两万贯铜钱,现在可就堆在田敏家的柴房里。
郭荣算是听出味道来了,听起来,这笔赃款似乎不是小数目?
“田卿你到底贪”话刚出口,郭荣觉得有些不妥,改口道:“你到底从贩书款里拿走了多少钱?”
田敏艰难开口:“约莫有两万贯。”
两万贯?郭荣的右手有些颤抖,心中惊呼:怎会有两万贯?这几年国子监靠着贩书,竟能挣如此多的钱?
就连一贯处变不惊的张守恩,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田敏在贪墨两万贯的前提下,竟然还敢入宫请罪?这岂不是自寻死路?他田敏半只脚都踏入棺材的人了,怎会有这般胆气?
两万贯,足抵得上一个中等州一年的上供钱了。
郭荣是万万没想到,最是爱惜名声的田敏,竟然胆敢贪墨两万贯!
“你”郭荣愤而起身,右手指着田敏,一时间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若是用贪墨罪来惩处田敏,那朝廷的脸面,他郭荣的脸面,该往何处安放?
可若是不惩处田敏,郭荣心中的怒火又该如何浇灭。
眼见郭荣面色像是积蓄的火山般逐渐转红,张守恩连忙说道:“陛下,听田尚书所言,这笔赃款似乎还在他家中,并未被他挥霍掉,若是能收回这笔赃款,此事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田敏又跪在了地上,以头抢地,高声道:“陛下,这笔赃款,臣一文钱都没敢乱用。”
郭荣面色由红转青,铁青着脸命令张守恩道:“速去御史台,召张湜来。”
张守恩小声提醒道:“陛下,张湜今早说有要事禀报,现下应该已经入宫了。”
嗯?郭荣闻言,扭头看了眼下边跪着的田敏,突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