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李延庆语气不卑不亢:“殿帅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好,不愧是李重进的儿子。”张永德咧嘴笑道:“不过你放心,我与令尊并非仇敌,只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此事下官早已明了。”李延庆对此并不感到丝毫意外,他早有猜测。
应该是李重进告诉这小子的吧,他对这三子倒也够器重的张永德抬手轻抚颌下硬须:“昨日马崇祚应该找你袒露过心迹,若是令尊起事,他会鼎力相助之类的。”
不愧是能坐上殿前司都指挥使的张永德,这都能预判到李延庆对张永德的能耐再无丝毫怀疑,但又不敢轻易开口承认。
李延庆还不能确定,这张永德就一定是父亲的盟友。
见李延庆只是沉默,张永德微笑道:“好,够谨慎,我正要北上寿州大营,如今局势扑朔,你最好就待在滁州,清流关的韩重赟我会带走,六合县那边我安排了五千兵马看住赵匡胤,滁州城内的马崇祚是个墙头草,尹崇珂最近又与你走得很近,一切都无需担忧。”
短短半日内,张永德就已全盘控制住滁州局势,并抽身北上与父亲汇合,甚至还早早洞悉到尹崇珂与自己的关系李延庆心中波涛汹涌,表面上维持住镇定:“下官谨遵吩咐,定会替朝廷治理好滁州。”
“小小年纪沉稳老练,倒也没辜负令尊的期望。”张永德豁然起身,大步朝房门走去:“你好生当着文官,这未来的天下注定不是武人的。”
“下官恭送殿帅。”李延庆连忙跟上,一路送张永德出府。
出了李府,张永德从亲卫手中接过马缰,跨上马背,头也不回绝尘而去。
李延庆返回家中,天才蒙蒙亮。
厨娘此时应该才刚起床李延庆打算练练刀法再吃早餐。
可李延庆刚握住刀柄,知州马崇祚却找上门来。
马崇祚衣衫不整,跟着李石进到客厅,见到李延庆,慌慌张张问道:“张殿帅呢?”
李延庆迎上前:“刚走。”
马崇祚转身就想去追,李延庆轻轻扯住他的衣袖:“不必去追了,张殿帅让我转告知州,滁州一切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