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短暂和平,滁州城里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繁华。
城西,被战火焚毁的旧州衙“浴火重生”。
六月初六是全体官吏搬入新州衙的日子,李延庆步入属于他的公廨,很自然地嗅到了清新的松木芳香。
州衙重建所用的木材,都是就地从城西的深山中砍伐。
李延庆甚至还在房柱上看到了一串晶莹的松蜡。
滁州目前物资匮乏,万事从简,州衙的重建连漆都省了。
在这般公廨里上班,就像是进了松树林一般李延庆对这别开生面的公廨霎时就多了几分欢喜。
随着周军五月初在六合县的一场大胜,加之夏税工作的顺利进行,滁州州衙对滁州三县的统治力度愈发加深。
在此时,胥吏是没有任何薪俸的,所以州县之中的胥吏多以地方中产以上者充任。
通过耕地造册与夏税收取,滁州州衙基本摸清了滁州百姓的财产水平,加上娄、戴两家的配合,便可据此征召胥吏。
凡家产在两百亩以上者,皆有响应州衙征召的义务。
经过一番征召扩充,李延庆的推官衙门,目前共下辖三十名胥吏。
其中有负责文书往来、供状抄录的孔目官两名;负责审讯断案的推司、法司各三名;负责追捕逃犯、护卫衙门的院虞侯十名;以及十二名散从。
散从,其实就是在衙门里打杂的,一应杂活都由散从负责,清扫公廨、奉茶上酒,乃至割草喂马等,在胥吏中的地位最低。
孔目官、推司法司等文职胥吏,在胥吏中的地位则最高,而且有机会获得吏转官的名额。
李延庆作为推官,完完全全可以当个甩手掌柜,普通且不重要的案子,以及下边县衙呈上的案件卷宗,都可以交给手下的孔目官、推司、法司来负责。
这也正印证了一句古话: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官员与胥吏有云泥之别,官员正是劳心者,只需监管胥吏干活即可,一般公务不必具体深入。
放到现代社会,那就是高层领导者负责天天开会与决策,中层管理者负责传达上头的指令与监督,下边的低层员工才是负责具体事务的人。
滁州州衙的几名官员,就处于中间位置,胥吏则是被压榨的底层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