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观要找的自然就是被截的粮船,以及船的主人。商船在宁陵县境内被截,按照那妇人的说法,是从淮南运粮来河南贩卖。
宁陵在宋州西边五十里,所以那条粮船肯定是经过了宋城的,既然经过了宋城,就一定会在水门纳税。
无论是纳税记录,还是房屋租赁记录,都必须要在县衙登记在案,以防止日后出现纠纷,以及用于每年的税收统计,在宋城县内,管这些的就是县主簿。
作为节度掌书记,吴观自然有权力,也有责任定期去县衙调看这些记录,辰时一到就去了县衙调查此事。
吴观为了掩人耳目还特地查阅了近一个月的记录,假装是正常的查阅行为,还是成功引起了陶文举的注意。
“五天之内,通过城南水门的运粮商船,其船主在城南有租赁或购买房屋的,一共有六人。”吴观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后说道。
“只有六人!范围很小啊,接下来就是排查这六处房屋了。”李延庆面露喜色。
宋城虽然住了有三千户人,但其中一大半都是士兵、官吏的家属。商人这种贱户,能够租住或购买的房屋又很有限,集中在城南的一小块地区。
吴观闻言却是微微苦笑:“其实这一个月记录在案的运粮船根本就没多少,大部分运粮船都是属于开封那些达官贵人的,收税的小吏都不敢记录和收税,所以查起来倒也轻松。”
李延庆听到此事,并不吃惊,封建时代的统治阶级,一向如此,会从各个方面剥削劳动人民。
好在现在人口稀少,就算富者连田阡陌,贫者尚能有立锥之地,土地兼并的问题并不严重。
自己的父亲李重进不也如此么,仅宋州一地,就有一万多亩肥沃土地。好几支商队靠挂在李家名下,在全国畅通无阻,一个铜板的税都不用缴,每年的红利都有数万贯。
成为权贵高官,若是想要,轻轻松松就能捞取大量钱财。
略微思考,李延庆说道:“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当事人,两日前正有一妇人在陈郎中处,买了治疗刀剑伤的方子,先查这六处,看能否有所收获。”
“那么,计将安出?”吴观正色问道。
“老师莫要调笑我了,就一招简单的声东击西之策,还请老师再辛苦一番。”
县衙的库房中,陶文举翻看着薄薄的税收账簿,脸上略带愠色,骂道:“一帮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