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在府衙中曾经见过这个时代的算盘,与后世的算盘已经所差无几了。
“那账簿没啥问题吧?”
吴观摆了摆手道:“没啥问题,往年的账簿和仓库里的都能对上,也没有欠税。”
“不过,账簿也罢,仓库也罢,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陶文举啊。”吴观话锋一转,到了这位新任的监税使上。
李延庆对于这个陶文举自然是一无所知,不由问道:“这个陶文举是什么来历呢?”
“嘿,为师不也是今年才入官场么,找人打听了一番,去年这陶文举去陕州征缴欠税,私自拷打死了五百多人!这真是活脱脱一个酷吏啊,听说那陕州上下现在都对他恨之入骨呢。”
吴观说起自己的听闻来也是一阵唏嘘。
“这么恐怖的么!”李延庆闻言也是一惊,作为曾经生活在法治健全时代的人,李延庆实在难以想象这种场景。
“谁说不是呢,可是这陶文举照样是混得风生水起,今年还升了官,已经是正七品的起居舍人了!”吴观痛恨的语气中混杂着些许羡慕。
“正七品?很高么?”李延庆感觉有些奇怪,后世常常说七品芝麻官,怎么听这吴观说起来感觉很高的样子。
“朝中任职的文官,比他高的没多少了,别看我还是个从八品的节度掌书记,看起来是和这位正七品差不了多少,其实差到天上去了!”
吴观拍了拍桌子,开始给李延庆讲解起来:
“我朝此时沿袭唐制,官制上实行的是使职差遣制度,大部分官员的本官和实际工作是分开的。
就拿这陶文举来说吧,他的本官是起居舍人,在唐朝初期是跟随皇帝左右记录皇帝言行的官员,但到如今这位陶文举既不跟随陛下,也不记录言行,而是跑到这宋州来监税。
所以此时起居舍人这个官名成了一个阶官,只代表他的品级和他所能享受的待遇,和他实际干的工作没有丝毫关系了。
所以陶文举呢就是以正七品的起居舍人为本官,实际差遣是监河南税。”吴观说完这一大通,拿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茶水抿了一口。
李延庆闻言摸了摸头道:“啊,这下我略微搞懂了,那老师的本官和差遣分别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