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陈阿娇毫不谦虚,“我可是自己骑马来的,才不是坐什么绣花车!”说完又向一旁垂首不语的韩嫣问,“喂,你怎么不说话啊?”她对韩嫣的态度就明显傲慢了许多,也没有叫他的名字而是直叫喂。见韩嫣还是不理她,便凑近一瞧,“吔?你脸怎么那么红?被晒的啊?还是跑太多了?”
“没……没有。”韩嫣扭头避开陈阿娇的探问,正好与站在她身后的刘彻目光相对,他窃喜笑得更奸诈,而韩嫣只有更恼怒。
陈阿娇只是好奇的随口问问,没有真正在乎或者关心,便不再深究。
“阿娇,我和小嫣的猎物让你的侍卫拿回去吧。”
“好啊。”陈阿娇应了声,侍卫们依令取下猎物,她又瞧上了韩嫣的马,通体雪白,无丝杂色,走过去,摸了摸, “啧啧,你的马真好看。”
“你喜欢?”
对刘彻的问题,陈阿娇不假思索的点头,“刘彻,不如我们……”其实她想提议一起骑马回去,可刚一回头就看到刘彻把韩嫣推上自己的马,“既然翁主那么喜欢,我和小嫣就委屈点,勉强挤一起回去好了。”什么委屈勉强,某人是求之不得。
“驾!”刘彻环着韩嫣一握缰绳,挥动马鞭绝尘而去。又被丢下的陈阿娇气急败坏,死刘彻!混蛋!纵然是金枝玉叶,教养再好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了,想想自己千辛万苦追到这里又被丢下,那心情和滋味是不言而喻,更可怜的是陈阿娇还没上马,那匹白马似乎很通人性,嘶鸣一声,扬蹄追着主人跑了。
“死畜生!连你都欺负人!都是混蛋!”
淡淡的日光撒在地上,马儿踏着破碎的金黄飞快的奔驰,刘彻感到搂着的身体有些僵硬,耳朵也是粉红粉红的,忍不住调侃,“嘿~你想什么呢?如果是回味刚才的事,我很乐意。”说完在他耳吹了口热气。
韩嫣面上一红,给了他一肘子,“再闹,踢你下去!”
刘彻努努嘴,不得已收心,要知道韩嫣真是说到做到的。反正以后路长着呢,不急不急……
紧紧相依的身体,风抚过发梢,空气裹杂着淡淡的青草味,韩嫣身上也染了这样清新的味道,刘彻深深的吸了口气,有点沉浸其中,不觉收紧了手。
回宫后,陈阿娇跑来兴师问罪,甚至有点想煮了那匹马吃马肉,刘彻劝了她一天,赔笑一天才让她打消这个念头,吃马肉的事情解决了,但是她还是对两次被抛下的事很气愤,刘彻又哄又骗,最终把这位难伺候的主哄得眉毛也弯了,嘴角也翘了,一点也不计较那事。对此韩嫣是觉得很神奇……用他和阿末的话来说,这个太子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另一件事,韩嫣也很烦恼,因为现在的刘彻逮着机会就抱,一时兴起就要亲。
“唔……”韩嫣别开头向后挪,刘彻得寸进尺的挨进,捏着他的下颔继续亲,忽然嘴上一痛,闷哼一声退出,捂着被咬的地方。韩嫣乘机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刘彻防不迭,向后倒,幸亏左手扶住漆案才稳住身子,可右手的挥空碰翻了凤鸟灯。殿外的人听到响动,迅速进来,“太子,发生什么事?”
阿末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刘彻笑得傻傻的,韩嫣则又恼又羞的起身,“阿末,你来给这家伙磨墨!”丢下手中的松烟墨甩袖离开。
刘彻也没有阻止,阿末看他好象还沉浸在美妙的世界里,摇头叹了叹气,怎么人傻了?淡淡一瞥,大惊,“太子!你嘴唇流血啦……别发呆了别发呆了……”
韩嫣从北宫里出来后,也不知道该去哪,就随处走走,踩着地上的落叶,声音轻而脆,其实说到刘彻的吻……呃……也不能说很讨厌,只是有点不知所措而已。正一个人想着,忽听到有人叫自己,顿足,就看到陈阿娇兴冲冲的走过来,“在这里遇到你正好,来来,我有事要你做。”她不由分说拉着人就往附近的亭子走,完全不理会韩嫣莫名其妙的表情。
韩嫣被强按着坐下,然后有宫人在他面前摆了文房四宝。
“你把刘彻的起居饮食习惯都记下来。”
陈阿娇带有命令的口吻让韩嫣皱了皱眉,但并没有明显的不快,也没问原因,轻描淡写的说,“你这有识字的人?我说他记好了。”悠悠然,跟刘彻在一起久了,也学会该推就推,乐得清闲。
“这样也行。”陈阿娇点了个宫人出来接过韩嫣手中的毛笔做记录。
记忆川流不息,点点滴滴的细节就像沉淀在河底的石子,原本以为转瞬既忘的事,才是最后留下的,只是沉在最深处,平常难以记起。他也没想过,会将另一个人的事记得如此清晰,关于他的一切都可以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