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也笑了,笑声中充满了嘲讽:“那他们有没有告诉你,她是被朕亲手斩杀的呢?”
袁庶妃倏然一惊,坐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她不是病死的吗?”
“索额图是不是跟你说,朕一直对于她的死耿耿于怀,心有余憾,所以叫你装作她的模样,来接近朕,蛊惑朕,以为朕会念及旧人,恩宠于你,让你有机会替赫舍里家办事?”
康熙是真的在笑,仿佛想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赫舍里氏随口说出来糊弄他的话,没想到索额图这么多年来竟然一直当真了。你知道朕每次看到你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吗?朕在想,你是不是与索额图有仇,才会叫他送进宫来找死。”
康熙口中的一切完全颠覆了袁庶妃的认知,让她如遭雷击,她下了那么多的苦功夫,将自己几乎变成的另外一个人,难道就只是为了进宫找死吗?
“我不信,如果你不爱她,为什么要杀了她?”袁庶妃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迫切的想要去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笑话。
康熙看向袁庶妃的目光中带着厌恶:“因为她跟你一样寡廉鲜耻!朕与她虽非血亲,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也有姐弟之情,可她却为了叫朕放过她的丈夫对朕下药,行苟且之事,意欲要挟,所以朕便亲手杀了她,皇族血脉不容混淆,她活着就是对朕的侮辱!”
这般辛秘之事,康熙竟是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若袁庶妃还有些脑子,应该会明白,这便是康熙不会叫她活着走出这间小佛堂的意思了。
可袁庶妃此时心神大乱,跟本没有心思去想这些,甚至还不知死活的追问:“可索额图说,你因为她的离世夜不能寐,还多次亲自祭奠,你怎么可能对她无情?”
康熙重新转起了手中的佛珠,似乎是在倾诉一般的说道:“那是朕第一次亲手杀人,杀的还是朕的亲人,滚烫的鲜血沾湿了朕的双手,梦魇随之而来,那段时日,即便是白天,朕的耳边都能听到她的歌声,所以朕叫法师日夜开坛念经,不是为了祭奠,而是为了超度。”
“那时候赫舍里氏还在,是她替朕处理了后续的事情,许是那个时候,她为了应付索额图,随口胡说了几句吧,没想到索额图竟是当真了,将你送进宫来。朕当时在宴会上看到你的时候,心里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可是朕还是把你留下来了,因为朕想要直面自己的心魔,所以朕时时召你来,叫你唱着她喜欢唱的歌谣,而如今,朕再面对你的时候,已经可以做到毫无波澜了。”
康熙对着袁庶妃说了许多的话,似在倾诉,也似在告别,并不需要袁庶妃的回应。
“对了,有一点你真的跟她很像,一样的寡廉鲜耻,身为嫔妃竟敢蓄意勾引太子,想必后果你也应该心知肚明了,如此,你便自行上路吧。”
说完之后,他不再看向袁庶妃,径自起身,走出了小佛堂。
小佛堂外,梁九功捧着一壶毒酒正远远的站着,看到康熙出来,他赶紧迎了上去,康熙对着他挥了挥手,叫他进去,自己则是走出了养心殿。
不多时,梁九功也从殿内走了出来,一脸的苦意,低声对着康熙说道:“万岁爷,里面那位说自己怀了太子的骨肉,您看要不要叫太医来瞧一瞧?”
康熙倏然握紧了手中的佛珠,原本平静的神情变成了薄怒,他转过身,冷冷的看着梁九功,斥道:“你是越来越不会办差了,若是你处置不了,就叫魏珠来办!”
梁九功立刻跪倒在地上,磕头道:“万岁爷息怒,是奴才胡言乱语了,奴才这就进去处置了她。”
这事儿若真叫魏珠出了头,那他这乾清宫总管太监也算是当到头了。
康熙不再言语,大步走出了养心殿的院门,这样一个卑贱的女人,已经耽误了他太久的时间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
直到康熙走后,梁九功才敢从地上站起来,他拍了拍额头上的土,转身走回小佛堂,阴沉着脸对着袁庶妃说道:“您赶紧的吧,早上路早投胎,来生别做这作死的事儿了。”
袁庶妃不敢置信的问道:“我肚子里可是有太子的骨肉!这可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是大清的皇长孙,你敢杀我?”
“袁庶妃说笑了,”梁九功冷笑了一声,“您肚子里什么都没有,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今儿你是不可能活着走出这小佛堂的,您若是不肯自己来,那奴才可就要帮帮您了。”
袁庶妃捂着肚子往后退去,口中不断的叫着:“我要见太子!他答应过我的,叫我给他生孩子,你们这群狗奴才敢动我,太子不会饶了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