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低头应道:“嗯,我在。”
晚歌合上双眸,轻轻摇摇头,嘟喃道:“你骗人,我肯定又在做梦了”
萧逸笙收紧了怀抱,道:“是真的。”但晚歌没再说话了,萧逸笙定睛一看,她竟是昏了过去。
姜绛卿听闻金铃的话,急忙走出殿门,入眼便是萧逸笙抱着晚歌步履匆忙欲要离开的一幕。
姜绛卿又惊又怒,叱道:“曦云!你好不容易回了宫不来找母后也就罢了,你现在这是做什么?!”语罢,她走上前,欲要将晚歌从他怀中扯下来:“她就是个奴才,你是皇帝,你这样成何体统!”
不曾想萧逸笙微微侧身避开了姜绛卿的手,怀抱竟又紧了三分。姜绛卿感到难以置信,颤声问:“曦云?你这是何意?”
萧逸笙偏过头,看着他一向敬重的母后,此刻竟觉得喉咙发紧,说话也变得艰难:“母后此时是儿臣处理不周,晚些时候再来向母后请罪,烦请母后宽恕一二。”
语罢,也不等姜绛卿说些旁的什么话,匆匆撂下一句“儿臣告退”,便快步离开。
“曦云!”姜绛卿目眦欲裂,冲着萧逸笙的背影大喊。
不知是不是风太大,姜绛卿这声呼唤甫一出口便被风吹得支离破碎,听不出怒气,倒像是有着满满的悲哀。
萧逸笙脚步一顿,最后还是快步走了出去。
金铃扶着姜绛卿的手,劝道:“太后娘娘,外头风大,快些进殿去罢,莫要伤了身子。”
姜绛卿半哭半笑地摇着头,有些不愿接受:“金铃,你说,哀家怎生这样命苦?”
南宫浩一生都未曾爱过她一分一毫,她已经熬过去了,但如今连她的曦云也姜绛卿无力地抬手掩面,说道:“金铃,哀家乏了,扶哀家回去罢。”
金铃低着眉眼,恭敬地扶着她:“喏。”
姜绛卿想到当初,那个因进了南宫浩偏殿而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将近癫狂地抓着她的手:“皇后娘娘!皇上的偏殿有一副画像,臣妾不过是问了皇上一句,为何那画中人长得跟臣妾颇为相像,为何皇上要珍藏那副画像,臣妾什么罪也没有,皇后娘娘帮帮臣妾罢!”
这个妃子已经是个废子了。姜绛卿冷眼看着这个蠢女人:“自以为是就是你最大的罪。莫要再叨扰本宫!”
但姜绛卿当夜便悄悄进了南宫浩的偏殿,也看见了那幅画,记住了那张脸。她与离歌素未谋面,但她妒恨了离歌一辈子。
姜绛卿以为当初那样对离歌,南宫浩找不到她,久而久之便会忘了她,便会多看姜绛卿两眼。
可那副画像告诉姜绛卿——他不曾忘记她,正如他不曾爱过我。
=========================
晚歌转醒时,萧逸笙正低声跟魏恒说些什么,晚歌头疼欲裂,只模模糊糊听到一句“臣告退”和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晚歌难受地侧了侧身,敷在她额上的冷巾从一侧滑落,萧逸笙听闻声响,低头看向晚歌,将锦布重新沾水后放回她额间:“躺好,你发烧了。”
晚歌茫然地盯着他看了许久,萧逸笙动作一滞,和她四目相对,她轻声开口,声音有些嘶哑:“陛下?”
萧逸笙柔声道:“嗯,我在。”他拨开晚歌颊边的碎发,轻轻摩挲着她发烫泛红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