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多部门督查河北道工匠出逃事件的奏报,赵曦也脑子发毛。
北辽的逃民好处理,无非是延长奴仆时间,或者说继续那些逃民被奴役的身份。这无所谓,所有人都赞同,就是赵曦也接受。
可大宋的百姓呢?如何处理?虽然在本质上因为出逃造成了河北道,乃至整个国朝的紧张,甚至还涉及到了与北辽的关系。
本意上,这些雇工也仅仅是用最原始的方法在表达自己的诉求······想法是借机,却踩错了点。
“饱暖生贪欲!”
章惇的断语对,也不对。看从哪个角度来解读。
站在作坊主的立场上,工坊给百姓提供了就业机会,有了出土地以外的其他收入,使那些雇工的生活得以改善。从这点上评价,确实这些雇工不知好歹。
站在雇工的角度,从开始解决温饱,改善生活的目的得到解决后,就觉得自己的劳作繁重了,也就有了其他的想法。
赵曦的立场,应该是最纠结的。
从阶层来说,赵曦也应该是站在牧民的角度,但是从职责而言,君王反倒是这个时代唯一考虑百姓的角色。
后世形成的三观,也让赵曦无法完全的站在士大夫阶层去考虑问题,偏偏理智告诉赵曦,他不能撇开士大夫阶层······这是现实。
“从事实上看,河北道的作坊也确实有些过分了······”
王安石是一个从来不曾丢掉本心的官员。
“恐怕此类事件不止是河北道有,国朝的其他州府是否也有这样的情况?无非是河北道因为与北辽接壤,又有了这次工匠出逃的事件,工匠被蛊惑,从而暴露了而已。”
这方面吕惠卿有判断。从市易这边各州府易货情况,他大体能看出来是创新了工艺,还是继续着原本从工坊城扑买的工艺。
不同的工坊,不同的规模,不同的出货量和交易量,就能有一个大概的判断。
同样的一种产品,在雇工人数和规模相差不大的情况,出货量的多寡,能说明作坊在创新上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