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朝廷失去航运的控制权,对国朝而言,是不亚于整个河北道大旱的灾难。
“阁老,运河航运是分割出卖,并且是按州府界限分割,也就是说,漕运衙门的资产也会分割。这就有了参与者众的基础。”
“其次,朝廷扑卖只有一年,每年的停运期,航运就又重新回归朝廷,有足够的时间让朝廷组织扑卖或者再次恢复漕运衙门……”
吕惠卿挺累的,他能看明白官家的些许意图,可不敢说呀!
毕竟他执掌市易寺,就是朝廷负责许可和审批的衙门,又如何不清楚官家的目的?
吕惠卿心里考虑的是:自己能不能主导航道所有权!
可现在王阁老问了,他只能这样强拉硬扯了。说的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一年…~一年的时间倒也不存在多大的隐患,就是国朝常平仓的存粮,也足可以弥补漕运一年的运量了……”
王安石是一个纯粹的官员,是一个真正忧国忧民的官员。虽然也对易货之道有见解,可还是想不到朝廷许可和审批的层面。
王安石和吕惠卿的交流,算是有一定深度了。
整个汴梁,讨论的大多数,基本都是考虑如何能在漕运改革的饕餮盛宴中分一杯羹。
就是赵曦一直倚重的老六家,也同样都在商议是不是掺和漕运事务。
不过,他们都有一个遵旨:看宫内赵琴如何做。
这也是因为消息没有传开,仅仅是在内阁一级讨论。
至于设置在汴梁的那些漕运衙门,则仍然一无所知。
只是有部分人,被邀请了,都在详细咨询关于漕运的细节。从斗门、支渠,到船只、船员,乃至一年走运河的运量等等……
这就是赵曦跟太子所说的:看你考虑问题时,被什么所左右。
漕运到底如何,满朝堂都清楚,甚至介入和掺和的臣工不在少数。
本来因为太子遇袭,都处于胆战心惊状态的一些人,这时候却钻进了漕运庞大的利益中,而难以平复。
这就是众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