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种意见针锋相对,一时间难见高低,而被联军控制的巴勒莫城里,也是各种谣言不断。

箬莎知道这对她来说是个很关键的时刻,如果不能迅速的统一意见进而形成对联军的有效指挥,那么也许不等敌人到来,联军内部就会因为这些分歧发生严重的分裂。

“在战争中拥有单一而要听从指挥的军队当然是最好的,但是有时候我们不得不选择建立一支联军,这样因为参战目的的不同,这支联军中各个部队对于战争的承担也就不同,”箬莎看着手里的《与诸将书》,时不时的用手指轻轻揉着有些发痛的白皙额头“所以在布置与计划的时候,要考虑到联军各个军队能够承担多少的义务,必须说明的是,任何意图让次要的参战一方承担主要战场义务的想法都是危险的,这一点每个合格的将领都必须牢记在心。”

“这么说我必须靠自己对付阿拉贡人了。”箬莎有点无奈的说自语着,其实在之前她就已经知道是这样,只是现在在仔细阅读这本《与诸将书》里的内容,箬莎不禁为哥哥的睿智感到一丝骄傲。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女侍官走到了女王身边,在稍微停顿看到你们放下手里的书之后,女侍官送上了刚刚从墨西拿送来的信件。

箬莎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像托着什么稀罕物似的把那封轻飘飘的信放在掌心平举到眼前打量着,过了一会她突然轻轻一笑望向身边的女侍官:“夫人,你能猜到信里写了些什么吗?”

虽然多少能猜到些迹象,不过女侍官还是谨慎的默默摇头。

“我能想象得到,那个没有教养的波西米亚女人一定在信里狂妄的要求我亲自去墨西拿迎接她,或者是提出各种各样在她认为算是羞辱我的条件,”箬莎笑着说“她一直认为是我拆散了她和我哥哥的婚姻,我怀疑她甚至可能对我的憎恨比对巴伦娣还要深,尽管她倒也没有想错。”

女侍官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听着,她很清楚女王并不是真的想要对她说什么,而是纯粹在自言自语,所以她只需要做个忠实的听众就可以了。

作为最了解女王兄妹秘密的人之一,女侍官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女王并不介意和她分享一些关于他们兄妹之间的事情,这其中甚至包括公爵的那些风流韵事。

女王显然并非表面上看去那么大度,有时候当听说公爵和他的妻子或是某个情人的一些谣言之后,当着外人的面总是显得风轻云淡,有时候还会拿这些谣言作为笑话来说的女王,在背后却也时不时的抱怨她哥哥那见不得漂亮女人的坏毛病。

每当这个时候作为忠实听众的女侍官都会很安静的仔细听着,不过她很清楚这其实也是女王对她的警告,她作为女王最信任的人可以倾听女王对哥哥的牢骚,但是却注定一生都要把这些秘密永远埋藏在心底。

“也许她认为我不会接受这些条件,然后就可以借机对我百般刁难,”箬莎边说边用裁纸刀划开蜡封打开了信,在看了一会儿之后她掩着嘴唇发出了轻轻的笑声“听听这一段,为了表示感激,女大公殿下要求那不勒斯女王要亲自用自己的座船在海上迎接殿下的到来,殿下的座次要与女王并列而不是居于下首,同时女王需以宣言的形式正式承认对瓦拉几亚援军的感谢,我想这些一定是她那个希腊顾问给她出的主意,等等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博德佩德。”

女侍官似乎要说什么,可立刻就闭上嘴巴,看着女王那像是在玩笑的神情,自认对箬莎的性格已经颇为了解的女侍官知道,其实女王这个时候一定已经很生气了。

箬莎继续看着信,整个过程她在脸上都挂着笑容,那样子让人完全看不出她究竟心里在想些什么。

直到把信看完,箬莎才微微攒起眉梢,右手握拳手肘支在扶手上托着好看的下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