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纯臣无奈之下出列奏道:“臣与襄城伯提督京营数载,不敢说日日操训,但也是勤勉尽职。京营战力尚可,与勇卫营相比差之一筹。”
兵科给事中常自裕出列,对朱纯臣行礼后开口道:“下官敢问国公,京营三十万兵额,现今实有兵员几何?有传闻京营空额过半,每年朝廷按人头实拨大笔钱粮,都落入何处?巨量甲具器械何在?还请国公教我!”
常自裕的一连串质问让朱纯臣恼羞成怒,他踏前一步,戟指常自裕喝道:“你一个小小七品官,难道不懂上下尊卑?尔有何资格质问本国公?”
常自裕冷笑道:“某些人世代享大明荣华两百年,值此大明困顿之时,不思报效圣上及朝廷,反而我行我素,贪墨不止!致个人私利于国家之上!下官虽品级低微,但眼中亦容不下此等蟊蠹!”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奏本,转向崇祯行礼后大声道:“臣兵科给事中常自裕,劾成国公朱纯臣、襄城伯贪墨粮饷、役使士卒、倒卖军粮等十三条罪状!奏本在此,恭请圣览!”
第一百二十六章 立威
李二喜走近常自裕,接过他手中的奏本返回后交到崇祯手中,崇祯展开奏本开始观瞧。
朱纯臣愤怒已极,许多年来文臣虽对勋贵们颇有微词,但很少有人上本弹劾,即便是弹劾也只是说某某勋贵府纵容恶仆与民争利后伤人致残的小事,哪有直接明刀明枪上场肉搏的?今日本是走个过场的喜事,没想到先是李邦华突然插了一杠子,这个姓常的更是节外生枝,竟想致自己与李国桢于险地。
奏本虽然他没看到,但自家人知自家事,常自裕所言大部分肯定都是事实存在的,大部分重臣也都心知肚明,现在就是不知皇帝是否清楚其中内幕而已。
他向前几步,拱手施礼道:“臣弹劾常某人以下欺上、构陷重臣之罪!其所言纯属诬陷!值此大明动荡之际,其欲离间君臣,致使京营军心不稳之险恶用心昭然若揭!现下流贼之患依然未尽,建奴虎视之心犹存!京营数十万兵马实为京师安危之基石!倘若因此等小人为邀名而致使京城动荡,臣与襄城伯何以自处?还请圣上明察!”
这番话中威胁的含义比较重,意思是京营再不看也有几十万人马,并且都听我和老李的。这姓常的是在陷害我俩,要是皇上信了他的话处置我们,那京营可就会闹事,到时候我和老李也没办法。
常自裕争锋相对的开口道:“下官是否构陷,是否邀名,陛下遣人一查便知!崇祯二年己巳之变时,某亦未见京营立下何等功勋!京师之安危有勇卫营即可!仿若鸡肋般之京营有何资格称为基石?国公休要多言,否则徒增笑柄耳!”
李国桢阴测测的开口道:“京师安危或许不在京营,但某人的安危无人敢保证!”
常自裕大笑两声,出言道:“襄城伯此言颇有市井味道!常某人的安危不劳襄城伯挂怀!”
李邦华大怒,喝道:“襄城伯自重!贵为伯爷,怎地如无赖般言语!难不成被常某所言击中要害?!”
温体仁也皱眉道:“襄城伯慎言!此乃朝堂之上,圣上面前要有大臣风度!常某上本弹劾乃御史本分!至于结果如何全凭圣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