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崇祯道:“那依卿之言,勋贵与中官执掌京营,现今又有何区别呢?据朕所知,现今之京营,与前并无分别!”
薛濂叹了口气,躬身道:“我皇上所言亦是实情,恕臣直言,无他,所托非人也!”
卫时春也起身拱手道:“臣与阳武侯所见略同,还望我皇上莫作他想,阳武侯绝非贪恋权势,欲取而代之之人!阳武侯与臣所言俱是出自公心!还请我皇明鉴!”
崇祯摆手道:“朕今日只请二位卿家前来,自是要听肺腑之言,何况朕若未曾对此有所了解,何来欲重整之说?卿等尽管直言,朕自会分辨明暗!”
“臣等谢过我皇之宽容!”二人施礼谢恩后,薛濂接着道:“今京营之弊病有四;其一,军士多被朝廷及中贵、武臣拉去服工役,不似武夫,倒与田夫无异!”
“其二,到了年龄的兵士,应由子弟替代,但吏胥上下其手,索要重贿,使贫困老弱兵士充斥营伍!”
“其三,富裕的兵士不愿参加营操训练,贿赂将领将名籍列入老家,其名虽在册,饷银照领,但其人却不得见!”
“其四,士卒空额众多,将官赏罚不明,日常克扣严重,久之士卒不满日重,一旦上阵,溃败立见!”
崇祯深深点头,赞道:“阳武侯所言切中军中时弊,与朕所闻几无二致!没想到卿不操武事,竞对此间弊端了如指掌!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朕竟将明珠暗藏于室,实乃朕之误也!”
薛濂赶忙施礼道:“我皇上乃明君在位,臣岂敢与明珠并论,只是闲暇之时,军中与臣关系密切者来臣府邸闲谈,言及至此,臣方知此间之弊!”
崇祯摆手让其坐下,开口道:“那薛卿可知,军中尚有欲有所作为之将乎?”
薛濂道:“禀与我皇上知,虽说京营沉疴日久,但还是有忠勇之士,在平庸之人压制下,虽郁郁不得志,可心中还是有奋发之思,只叹报国无门耳!”
卫时春也接口道:“臣下祖上也是出自行伍,军中也有几名相熟之人,偶与饮聚,言及大明当前之局势,也是慨叹不已,只恨自己无有一展抱负之平台,臣空具伯爵之衔,对此也是无能为力,深夜无人之时,也是辗转反侧,叹息不止!”
二人平日均是喜读诗书,文学造诣俱是不凡,言行举止像文臣更多一些,但血管中流淌的依然是忠勇的热血。
崇祯神情肃穆,盯着二人道:“朕欲将京营交付与你二人,朕想看到,不久的将来,一只纪律严明,能打敢拼,遇敌绝不后退的善战之师!你二人可敢接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