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佑吩咐上菜,早已准备好的各式佳肴不一会就布满了席面,孙传庭眉毛微微一皱,随即舒展开。
朱永佑端起酒杯站起身来,清咳一声,所有的官员的目光齐刷刷看向他,他开口道:“今天新任巡抚孙大人就任,久仰孙大人美名,孙大人代天巡抚陕西,实乃陕西之福,也是我等下级之福!来,大家共同举杯,欢迎巡抚大人的到来,饮胜!”
官员们再一次起身,端起酒杯,纷纷攘攘的热闹异常。
孙传庭笑着站起,端起酒杯,开口道:“本官初到陕西,对本省状况了解甚微,以后还望各位多多协助,我等群策群力,剿灭流贼,安抚百姓,以让圣上安心!”
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众官员也都把酒干了。
朱永佑宣布各桌随意,大厅里逐渐热闹起来,虽然一省为官,但职责不同,很多官员平素甚少见面,如今有机会坐在一起,便各自介绍寒暄起来。
孙传庭这一桌人数不多,除了布政使朱永佑外,还有巡按御史钱守谦,按察使姚怀龙,都司李大忠,以及本地几个致仕的士绅代表。
孙传庭与众人把酒言欢,气氛异常融洽。
酒过三巡后,各桌的官员纷纷前来敬酒,孙传庭酒量甚宏,来者不拒,都是酒到杯干。众人齐齐夸赞大人豪爽,心里则暗暗鄙视,看来又是一位富家子弟,如此贪杯,这样的人做一省主官,肯定好糊弄。不一会孙传庭便醉倒不起,朱永佑赶紧吩咐把巡抚大人送回衙门歇息,酒宴至此而终。
回到署衙内院的房间后,孙富贵把孙传庭扶到床上躺下,然后点燃蜡烛,转身出门去吩咐下人烧热水,让少爷洗澡醒酒,孙传庭蓦的睁开眼睛,眼神清亮,哪有一丝酒醉的样子。
他起身把满是酒味的官服脱掉,刚才众人敬酒时,他接着大袖的遮掩,把大部分酒都倒在里袖中。
他穿着中衣在房间里走动起来,一边踱步一边思考刚才酒宴上众人给他的第一印象。
巡按御史钱守谦沉静严肃,敬酒时也只是礼节性的说了几句场面话;按察使姚怀龙豪迈大方,不拘小节;都司李大忠则是谨慎小心,没有多言。
几名士绅代表则是阿谀奉承,满口的恭维话。
布政使朱永佑因为是京官出身,所以自然洒脱,与孙传庭相谈甚欢。至于其他的官员,则是标准的下级面对上官时的恭敬,至少是表面上尊敬无比。
只是让他不喜的是,他自京城一路行来,看到的是满目疮痍,田地里土壤干结成块,庄稼几乎颗粒无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