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诧异的相互看了一眼后下了马车,只见队伍的前方两队人马正在争吵喧闹。
王昺对胡传海道:“胡千总,拦路的是哪路官兵?你难道不曾告知这是皇命祭陵的钦差吗?”
胡传海苦笑了一声,回道:“驸马,太康伯,拦路的是山东副总兵牟文绶部下游击吴尚文一部。卑职已向其言明这是钦差队伍。但那帮山东兵说了,就是皇帝老子亲来,该交的钱一文也不能少。驸马,这可如何是好?”
听完胡大海的话,就连好脾气的王昺也勃然大怒,开口道:“这还是大明的官兵吗?难道他们想造反不成!走,上去瞧瞧!我就不信了,这天下竟然敢有阻拦钦差还要收钱的人!”
说罢当先向队伍前面大步而去,张国纪和胡大海急忙跟上。
来到队伍前面,只见一群执刀拿枪的官军挡住了去路,正在与京营官兵相互叫骂。不远处一群骑兵拱卫着一个身穿盔甲的将领模样的人正在观瞧。那十几个骑兵高声谈笑,冲着这边指指点点,旁若无人。那名将领三角眼,双眉倒竖,脸颊一侧有一处长约几寸的刀疤,脸色阴沉,并不说话,只是注视着双方互骂。
王昺背负双手扬声喝道:“前面何人拦路,驸马都尉王昺、太康伯张国老在此,为首的速速前来回话!”
那名将领扬鞭催马上前,并不下马,只是傲慢的略微拱拱手答道:“原来是王驸马,本将山东游击吴尚文,不知王驸马有何指教啊?”
王昺身份高贵,平日里上至皇帝、阁老,下至低品文官,见了他都是尊敬异常。与他来往的皆是文人雅士,何曾见过如此粗鲁无礼之人,何况此人还是大明将领。
王昺气得须发张立,旁边的张国纪、胡传海也是恼怒异常。
京营官军虽然早已腐朽不堪,日常操练都已荒废,但在京营里的军官,基本都是某些勋贵子弟,或是勋贵门人,一个个都是鼻孔朝天的人物,根本瞧不起地方上的官军。
胡大海的叔父是五军都督府左都督胡志新,已经是武将的顶尖人物,虽然并无实权,但品级是众多武将一辈子难以企及的。他平时交往的都是侯伯家的子弟,个个家世非凡,一般的武将见到他们这群人都要跪倒行礼。
这次护卫钦差前往凤阳拜祭皇陵,胡传海是费了好大人情才求得这个差事。本以为这是趟肥差,钦差出行,路过府县的官员总得有孝敬,自己跟着沾光也能捞到不少。但一路走来,地方官员都是应付性的接待一下,顶多礼节性的给王昺、张国纪奉上一些仪程,自己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胡传海早就窝了一肚子火气,如今突然碰到官军拦路要钱,胡传海简直要气疯了。
他大步来到吴尚文马前,戟指大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游击,竟敢连钦差也拦阻要钱!就算山东总兵也不敢如此,你是想造反吗!”
京营官军见千总出头,一个个也是破口大骂,对面山东官军毫不示弱,各种污言秽语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