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尚文嘿嘿冷笑道:“我等为朱家皇帝卖命多年,东征西讨,出生入死,却是饥一顿饱一顿,饷银更是积欠多时。你们在京城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天底下没这样的道理。某不管钦差不钦差,只要从某的地盘上过,都要交过路银!王驸马,一千两银子对于你们来讲应该是九牛一毛,如果不交银子,对不住了,甭想从我这里过去!”
张国纪平时结交很杂,三教九流,文臣武将什么样的都有,所以消息灵通。
他上前一步开口道:“这位将军,大明官军为皇上出生入死这倒是真的,但这里面并不包括你们山东官军。据我所知,你们山东官军只是防守山东,朝廷并无调遣你等山东官军出省剿贼。自从流寇造反以来,山东境内并无进过贼寇,你所说的出生入死从何而来呢?本官乃太康伯张国纪,与王驸马时常见驾,如若将你等今天所为上疏给圣上,你担待不起啊!这位将军,我看你还是率军退去,我等只当此事从来没发生过,你看如何?”
吴尚文恼羞成怒,喝道:“我等从军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休要多言!今天这银子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不然要你等好看!”
话音一落,山东官军鼓噪起来,吴尚文一挥手,一众官军挺枪持刀往前压迫而来。
胡传海生怕一旦有事伤了两位皇亲,二人真要出点事,他直接抹脖子得了。
他跨前一步挡在王、张二人前面,厉声喝道:“吴尚文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威逼皇亲,你想被诛九族吗!”
说完朝后使了个眼色,他手下的兵士赶紧出来几人,把二位皇亲架到队伍后面。
胡传海平日里养成了骄纵的性子,那肯在地方军队面前丢了脸面,一挥手,一排火铳手呼啦涌上几步,抬起火铳瞄准了压上来的山东官军。
吴尚文手下官兵一看对方这阵势,也不敢贸然前行,遂停住脚步回头看向主官。
吴尚文脸色铁青,知道今天要是就此退走,那可真是大笑话,以后在军伍里根本没法混下去了。他对身边的亲兵低声交代几句,那亲兵拨马往回驰去。
胡传海眼见的山东官军不敢再向前,以为对方怕了,得意洋洋的破口大骂道:“一群土包子官军,还他娘的游击将军,我看就是软蛋加熊包!不睁开眼看看,连钦差都敢拦,回去后禀明圣上,砍了你们的脑袋!”
王昺、张国纪二人回到马车上,商量着对策。
双方士兵就这样僵持不下,正在这时,几百名手持弓箭的官军从后面涌了过来。原来,吴尚文的军营离此不远,拦路要钱的大约五百名官军,亲兵跑回去又招呼了三百弓箭手赶了过来。前排是手持刀枪的步兵,后面的三百弓箭手弯弓搭箭指向了正前方的京营官军,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胡传海还不是很怕,可手下的京营官兵平素也就混混日子罢了,根本都是些样子货。他们哪见过如此阵仗,一见密密麻麻的弓箭瞄准自己,腿都软了,前排的铳手虽然还端着火铳,但很多人已经开始哆嗦起来。
山东官军虽然没剿杀过大股流贼,但小股的土匪还是灭了不少。见到对方害怕了,前排步兵齐声大呼:“嗬!”,随之举着刀枪整齐的向前踏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