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北岸郭淮营垒始终没有举动,似乎有直接放扬武军漂流而下的意思,这让孟兴越发觉得不对头。
于是放缓船速,对身边军吏说:“陆长史率虎牙军自石河渡至对岸,郭淮无力阻击。而我军顺灞水而下,就在郭淮射界之内,如今他却集结兵力向东欲击鹰扬军。如此轻易放纵我军,绝非兵力不足……我料其中有诈。”
周围军吏多去打量郭淮阵地……郭淮还能怎么办?
集中兵力到北岸以弓弩封锁河面,又能杀伤多少有备而来的扬武军?
重甲兵就站在船上,拄着一面大盾,任你弓弩齐射……能射伤几个?
所以弓弩封锁河面是一项缺乏意义的战术,分兵也无意义,所以郭淮能做的就是集中兵力,配合吴质主力一起夹击北府中军。
现在郭淮在等待吴质主力骑兵的到来,那么以鹰扬军十个营七千人的阵地,能不能挡住郭淮两万余人自西边发起的冲锋?
同时,北面肯定会有吴质分出的千余骑骚扰。
哪怕现在鹰扬军阵地外围正在抓紧时间开挖沟渠、埋设木桩……可孟兴觉得鹰扬军够呛。
带着这点忧虑,孟兴下定决心:“吹号传令,全军登岸,列阵于鹰扬之南!”
就该这么打!
号声次第传播,乘船而来的扬武军争先恐后向北岸划船,人人振奋。
许多船还没靠到河滩就有吏士一跃下船,踩踏淤泥向岸边集结,各营番号战旗高高举起,披甲吏士迅速开始集结、列队。
庞季也不例外,船还没靠在河滩,他就跟周围的青壮年吏士一样准备从甲板一跃而下,水深没膝,但靠近河滩处的河床满是淤泥,身上甲胄又沉重,他顿时两脚踩踏到淤泥里,被吸牢。
他背后负章是中校军阶,职务是军正;现在他的任务不再是临阵指挥、决策,而是监督本营各队的战场表现,并核实功勋,纠察军纪。
“小孟将军有决断,是干大事的人!”
庞季战靴灌进泥沙,走到河滩上很不舒服,对左右说:“这仗就得跟在公上左右打,去远了,就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