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与自己无关,田信只是旁观,闲暇之时倾心于美食制作,或带着两头胖大老虎接见远近来此求见的各部头人。
七月十五日,中元节。
湘关许多吏士、人家扎捆简易芦苇筏子抛入湘江,任由漂流而下,这自然是了纪念前年的东征。
当时江南战场打的凶险,不得已以芦苇筏子渡江逃生。
瘟神道自江南兴起渐渐向荆湘传播,就有了七月十五投放芦苇筏子的约定。
或许有的人是缅怀溺亡的亲友,也有的人纯粹是为了诅咒吴军,将芦苇扎成草人状。
因田信在湘关,今夜聚集于此的军民约有三万余,许多人围绕着篝火赤足舞蹈,并敲打竹筒形成鲜明节拍,其中长者佩戴驱邪的凶恶面具围绕篝火蹦蹦跳跳,无知、好奇的孩童结伴奔跑在各处火堆,瞅着各种热闹。
田信则用大铁锅翻炒细碎河沙,带壳稻谷在高温河沙烘烤下纷纷爆裂,炸成白色米花。
沙摩柯从远处走来,他腰间穿一条四角裤,头戴牛头骨面具,因剧烈活动而肌肉鼓起,身上白、红、蓝三色颜料涂抹的线条为汗水打湿。
身形矮壮的沙摩柯靠近田信时也放缓步伐,就听田信与庞宏正讨论工具与时代对应的关系变化。
有一点是不需要田信申明的,韩非子的《五蠹说》里已经将时代的代差说的很明白,不需要赘述。
古之贤王,实乃部落酋长,男子狩猎,女子采集,共产共享,所以民无所私,就无所争,因此万众一心,风气高尚。
时代在发展,掌握新技术的圣贤王者一定会笑话落后的部族;如燧人氏、有巢氏、神农氏这样的上古圣贤出现在虞夏、殷商、姬周任何一个时代,都会被当世的新王笑话这些上古贤王。
就如他们看到刚掌握狩猎、生火的蛮夷部族会笑话一样,不仅会笑话,还会生出抓捕对方当奴隶的想法。
一样的道理,虞夏、殷商、姬周的圣贤出现在当代,也会被当代的王者笑话。
《五蠹说》里又剖析了各个时代的生产关系,得出一个结论:今之县令,可比古之贤王要享受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