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下月我们就要离开大营前往六镇。在那之前你可要选好新的裨将。贺兰景再皮实,一人也是不够护卫你的。”
拓跋焘说罢丢下拓跋浑就走。
拓跋浑捂着自己的手腕,充满愤恨的眼中像是要滴出血或是泪来。
但最终,拓跋浑既未流泪,更未流血。他只是默默地转过身,抬起头来瞧着叶棠。
“哪怕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佛狸伐,你还是要说人不是他下令杀的吗?”
少年将军的脸色太难看了。可叶棠并未因此就改口。
“将军,你想相信什么是你的自由。贫道只能告诉你贫道的分析,却不能摁着你的头让你一定要信贫道。”
“……”
拓跋浑又不说话了。
他想起万忸于淳总是追在自己身后喊着:「将军……!您要去哪儿……!?」的惊慌表情,却是再也无法嘲笑那个永远都追不上自己的无能裨将。
——万忸于淳真的是追不上他么?还是眼线也有想要闭上眼睛,给自己监视的对象一星半点儿自由的时候?
他不知道。
……
八月,平城大营的气氛悄然转变。
即将出击让紧张弥漫在空气中的每一个角落。
“——戊六,跟随河间王拓跋脩前往怀朔。”
前来宣布的新兵去向的杂号将军没有多留。他卷起手中的竹简,就带着人前往戊六隔壁的戊七去了。
“河间王……”
贺赖野浑身上下的腱子肉都崩得和石头一样硬。
说实话,他并不知道河间王是哪一位。战场上成千上万人一起行动,即便知道自己的主将是河间王拓跋脩,贺赖野也未必能在战场上见到拓跋脩一面。
贺赖野之所以紧张仅仅是因为他不知道前方在等着他的是什么。
“怀朔啊……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地方。”
木兰的面容中带着些稚气,带着些天真。她的口吻轻松地不像是要去上战场。
也在紧张的崔虎崔豹见她这幅模样,肩头的重量微微一轻,两人凑到木兰的身边,笑道:“花小弟,咱们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你这么兴奋像是去打仗的样子吗?”
木兰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来大营是我第一次从家中离开,去怀朔是我第一次从营中离开……”
詹留儿嘿嘿一笑:“这不挺好?兴奋总比僵硬得握不住戟强!”
陈五听了詹留儿的话,死命点头。
“嘿你小子,长胆子了?”
崔虎和崔豹这下子彻底放松了,瞧着这两人又去逗胆子小的陈五,贺赖野也笑了起来。
怀朔,他虽不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但那又如何?
蠕蠕来了就杀!蠕蠕想跑就追!等把蠕蠕打得不敢来犯,战争也就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