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袁氏不是个会作妖的性子,穿成十四、五岁的青春少女后她多半不会去干原主干过的破事。叶棠相信在现代拥有第二人生的花袁氏这次能够过得幸福快乐。
只不过花袁氏作为“花袁氏”的人生还是结束了。从这一点上来说,花袁氏确实是在用自己的人生作献祭,来为自己的女儿花木兰换取一丝生的希望。
虽说花木兰的故事里花木兰总是能在军旅岁月里活下来。可同人千千万,谁又能保证这个故事里的花木兰能够熬过军旅生涯?再者花木兰的军旅生涯结束之后呢?花袁氏可没有指定说叶棠只要护佑花木兰到她结束军旅生涯就够了。
所以叶棠的目标不光是让花木兰在战争里活下去。她要花木兰长命百岁,更要花木兰留名青史。
花雄看见自己母亲一头磕在地上还以为母亲这是要自绝性命。他撒丫子就跑,只是没跑向自己的母亲——和他爹一样见不得血的花雄一溜烟跑回家叫花弧去了。
喘着粗气的花雄冲进家门就喊:“阿爹!阿娘在后山寻死了!您赶紧去看看呀!”
“什么!?”
花弧一惊,连忙从炕上下来,穿上鞋子往外跑。
“花雄你说你阿娘怎……么……”
花弧话音未落,瞧着花雄背后一愣,跟着就生起气来:“死小子就说浑话!你娘不就在你身后!”
花雄“啊?”了一声,一回头果然瞧见脸上带血的花袁氏……不,现在是叶棠了。
“见过披麻戴孝把阿娘放棺材里结果发觉阿娘还有气儿的白眼狼,倒没见过做娘的去给天娘娘磕个头就被儿子当作自绝性命的。”
叶棠的口气凉凉的,没多少责怪之情,就是那眼神……花雄差点儿没被吓到尿崩。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汗毛也全部倒立了起来。
用力打了个哆嗦,花雄一点儿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反应。他阿娘生气起来是很吓人,可就是他阿娘提着扫帚追着他打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害怕过。
那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他阿娘已经不把他当儿子看了。
“阿娘,您回来了!”
花木兰还跪在堂屋前的地上。
见了叶棠,她眼中千言万语,但最多的还是担忧。
“起来吧。给我打盆水来,我要擦擦脸。”
“欸!”
花木兰乖巧得很,一听叶棠的话就去拿木盆了。
花袁氏失血失得有点厉害,叶棠头晕得很。她回屋坐在炕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等听见花木兰进来,这才有力气抬眼去看花木兰。
十四岁的姑娘天天下地,晒出了黝黑的四肢与黝黑中还透出点儿粉红的脸蛋儿。恣肆生长的浓眉相当野性,浓眉下头一双黑眸却纯净而英气,其中像是生着点点银星。
木兰骨架不小,身子看起来又比寻常姑娘家结实。她这会儿作农人打扮,头发乱蓬蓬地梳成个球髻绑在脑后,确实比起“姐姐”更像“哥哥”。
“阿娘,我来为您擦脸吧?”
把盛了清水的木盆放到一边,木兰小心翼翼地捧着干净的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