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她抱杨瀚抱回寝宫,就一直以这个姿势跪在那里请罪。杨瀚又是传何公公来见,又是召见御医,一通忙碌下来,居然把她忘了。
这时一看,发现她还跪在那里,杨瀚便声音平缓地道:“此事,情有可原,寡人并不怪罪于你,起来吧。”
玄月泣声道:“玄月罪无可恕。”
杨瀚吃力地道:“寡人,现在多说一句话,都……觉得辛苦,不要让寡人说太多了,听话,起来。”
玄月听他这么说,不敢再违拗,只得磕一个头,站起来。
杨瀚放缓了声音,道:“说起来,一切都是忙中出错。你,情急之下,有所反应,也没什么不对。寡人不怪你,不要再想不开了,寡人要回归大秦,还要……倚重于你呢,回去吧,不要多想。”
“神君恩重如山,玄月没齿不忘。”
玄月吸了吸鼻子,见杨瀚小心翼翼地,连个挥手的动作,都只是微微抬一抬臂肘,动一动手指,无比愧疚之下,忍不住道:“玄月要留在这里,侍候神君,直待神君痊愈。”
杨瀚懒得多说了,叹一口气,道:“随你吧,嗯……你,找一找,寻一块柔软些的绒布来给我,叠……这么高吧,只要一巴掌大小就行。”
杨瀚艰难地比划着,玄月诧异地看着他:“神君要这个做什……啊,玄月明白了。”
玄月白净如玉的脸庞上,登时涌起一片绯红。方才老郎中说过的,若觉肿胀难耐时,可用手轻轻托起,减轻痛楚。神君定是十分的痛苦,所以……
玄月忸怩了一下,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做此决定实在难为了她。但神君在她心中的地位,俨然就是神明。能服侍神君,那是无上的荣光,这种念头,压住了她心头的羞窘。
玄月垂着眼帘,也不敢看杨瀚,只轻轻地道:“玄月来服侍神君。”
杨瀚还不明白,皱眉道:“你能服侍什么,去帮我找……你……你做什么?”
杨瀚诧异地看着玄月,就见她竟脱了鞋袜,从床尾爬上床来,不禁愕然。
玄月脸庞羞红得仿佛黄昏时天边的火烧云,仿佛那眉毛都燃烧了起来似的,她的眼睛仍然不敢看杨瀚,就直接爬到床尾,声音颤颤地道:“请神君……恕玄月冒犯。”